“居心叵測的!”裂玉哼了一聲。
凝蝶低頭不語,王遮山咧嘴苦笑,朗聲道:“孟老板,是我和凝蝶。”
裂玉憤然轉身,纖手一鬆,青布簾霍然落下。
凝蝶垂淚不語,怔怔望著那微微拂動的布簾,
“快進來罷!”孟慶豐清和道:“怎麼在外麵站著?”
不一會,青布簾子再次掀起,露出餘墨疲憊不堪的臉。
她仿佛經曆了輪回滄桑,隻幾天的功夫,看起來卻蒼老了許多,雖不似裂玉那般憤憤然,卻也難掩複雜神色,也不去看凝蝶,隻瞧了眼王遮山,淡淡道:“進來罷。”
飛羽突然從餘墨身後露出臉來,勉強笑道:“快進來罷!”
王遮山這才敢跟著二人往屋內去,凝蝶卻依然立在門口,不願前進。
“這個……”餘墨這才瞧了她一眼,忽然自懷中摸出一方絲帕,端放於她白膩的掌中。
那絲帕,輕軟柔白,被晴暖陽光映得晶瑩透白,卻赫然落滿點點嫣紅血斑,零落四散,好似綻放花朵。
絲帕的一角,繡著一朵山茶花,
凝蝶一驚,頓時淚落如雨。
“你收好罷。”餘墨淡淡道,伸手將帕子遞給凝蝶,複雜苦楚的神色浸滿沉重的疲倦。
凝蝶緘默不語,隻垂淚低泣,卻不伸手去接。此時光景,眼前絲帕,四濺血跡,令她想起了茶灣小築那夜,好端端的玄闕,好端端從她手中接過絲帕。
山茶花還不開……
她忽然想起他這句話。
時間洪流,終究帶走了所有,沒有人能夠回頭。
想到這裏,她不禁淚如雨下。
王遮山隻好伸出手,替她接過那染滿鮮血的絲帕,苦澀地點了點頭。
餘墨勉強一笑,嘶啞道:“進來罷。”
青布簾重新落下,飛羽與餘墨已經重新回到屋內。
王遮山輕輕拍了拍凝蝶顫動的肩膀,柔聲安慰道:“跟我一起進去罷,沒有人會怪你的。”
凝蝶緩緩搖了搖頭,從王遮山寬大的手中抽回絲帕,怔怔望了片刻,隻淚如雨下,顫聲悲泣。
王遮山隻好歎氣點頭,再拍拍她的肩膀,自己轉身進入屋內。
屋角“咕嘟”煮著一鍋藥湯,屋內溢滿藥香。窗戶大敞,送進明亮天光,眾人均垂首肅立在側。孟慶豐與青夫人坐在木頭椅上,神色凝重。靠窗的寬大木床上,端正擺著玄闕僵硬的身體,蒼白的臉在明亮天光中閃動著雪一般的光色。
木床邊,端立著一個身穿絳紫長裙的中年女子,烏發垂肩,不戴佩飾,身後立著童男童女兩人,一個端著擺滿銀針的銀盤,另一個端著擺滿藥瓶的木盤。
王遮山大步上前,拜過眾人,到那中年女子時,孟慶豐早已起身介紹道:“遮山,這便是巴神醫。”
“巴神醫。”王遮山作揖道。
“這便是屠風揚的三公子。”孟慶豐指著王遮山對巴神醫道。
巴神醫微微一笑,還禮道:“常聽穀主說起你,你師父見過了麼?他需要時間……”
王遮山搖了搖頭,禮畢抬眼,見她淺染歲月的臉,依然光彩難掩,眉眼間說不出的沉穩和貴重。當她微微一笑時,實在與王遮山相識的某個人非常相似,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