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很少有這種沒來由的心慌,在臥室裏來回走動一會兒之後,他望向窗外,在那一陣緊鑼密布的雷聲後,此時已經趨於平靜。
門外響起腳步聲,連母端著水果站在外麵,象征性的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她笑著走到連清身邊,“剛才聽說你回來了,怎麼神神秘秘的,來吃水果。”
連清這才把緊張的手放下,有些僵硬的坐下,而腦袋裏卻滿是謝亭歌的影子,他開始有些擔心,不知為什麼。
連母見他心神不寧的樣子,歎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柔聲問,“你難得回來一次,還這麼突然,我也沒有跟你好好談過,開始還擔心那大師的話準不準,不過看你情況很不錯,應該就是沒問題了,隻是你這孩子怎麼變的更加沉默寡言了。”
放下手中的東西,連清握住母親的手,那雙手上已經能夠不再那麼細膩,是再多護膚品都拯救不回來的歲月痕跡,“我都這麼大的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你也不用事事再為我操心,等到爸爸有空,你們就到處去走走吧,賺那麼多的錢有什麼用呢,這個東西夠用就可以了。”
連母被他說的一愣,臉色有些欣慰,又有些好笑的說,“當然是留著給你娶媳婦了,你這孩子,我們這一輩子不都是為了你麼。”
“不要再這樣了。”連清靠在母親身上,鼻息間都是母親身上的味道,安穩的能讓他立刻睡過去,他微微歎息,“我不是個好孩子,我……”
他抿了抿嘴唇,始終沒法告訴母親他即將離開的事實,即使之後他的屍體以各種方式被家人看見,他都不想親眼看見雙親難過,原諒他最後一點自私吧。
母子二人靠在一起,小聲著說著悄悄話,偶爾還能聽說連母清脆的笑聲,是從內心發出的愉快。
時間過的很快,送連母出去吃飯,他再一次獨自一人站在臥室,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八點,他望著窗外,一切都風平浪靜,而當他再次轉過身時,發現床上放著一個錦箱。
連清愣了一下,接著走過去,手指慢慢撫上去,打開箱子,映入眼簾的是一套繡工極其精美的衣服,他驚訝的將衣服拉出。
是一套大紅的喜袍,金絲線封邊,每個針腳都經過非常仔細的處理,厚重,華麗,喜袍上是一隻翱翔的金鳳,一雙眼睛眯在一起,神情自在,徐徐如生。領口是一圈火紅的狐狸皮,兩條紅線編製成的墜子掛在身前。
連清簡直被這喜袍驚呆了,這樣的繁瑣做工,精湛的手藝,根本是件藝術品,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把衣服脫下,換上這一套,裏麵配套的是一件裏衣,一件褲子,都是大紅色,不用想,也知道是謝亭歌拿給他的。
等他換好衣服站在鏡子前,就見影象中,他身穿大紅喜袍,目若朗星,嘴唇掛著淡淡的笑意,神彩飛揚,整個人都顯得精氣十足,奪人眼球。
連清有一瞬間都沒認出那是他自己,他撫摸著那圈漂亮的皮毛,窗外隱約傳來吹吹打打的聲音,他一步步向外麵走去,窗戶自動打開,一道冷風吹過。
就見不知何時,從窗戶向下衍生出一條道路,大紅的毯子鋪就,直引向外麵,連清試探性的踩下去,是結實的地,他才放心的走過去。
鑼鼓聲漸漸的靠近,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歡天喜地的格外喜慶,他站在原地等待,目光尋著聲音望過去,隻見從東方迷霧之中,出現一支迎親隊伍,最前方是數個撒花的孩童,臉上塗著鮮豔的紅臉色,後麵跟著樂隊,鑼鼓宣天,一個八人抬的大轎子被它們扛在肩上,腳下入生風一般,毫無壓力,在空中蹦蹦跳跳。
長長的迎親隊伍很快到了連清麵前,連清心知是謝亭歌來接他的,心中仍免不了緊張,手指捏著喜袍,他抬起頭,隊伍在他麵前停下,就見露天的轎輦上走下一人,烏黑的長發束起,金頂束冠,棱角分明的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緊緊盯著他,身上是跟連清一樣的喜袍,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他站在連清身前,對他伸出手,“跟我走吧。”
連清望著他,抿了抿嘴唇,毅然決然的握住他的手,走到他身邊,兩個人向轎上走去,連清目不斜視,隻悄聲說,“我拋棄所有跟你走,你不能辜負了我。”
兩個人坐上轎子,八鬼將轎子戲耍在手中,卻感不到任何顛簸,謝亭歌握著連清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猛的吻了上去,兩個人的嘴唇觸碰在一起,便像點了火一樣的一發不可收拾。
唇牙間不住的撕咬,□□,像是要吃了對方,雙手緊緊抱著,沒有一絲放鬆,連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放肆過,也沒有這樣明確的表示過,他有多需要謝亭歌,他有多愛這人!
謝亭歌吻著他的脖子,在上麵狠狠的咬下,連清抓緊的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