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帝國西南戰線,位於南屏山脈(昔日昆侖山脈)與橫路山脈(昔日秦嶺)之間,兩山脈之間的平緩地帶不過數十裏,又有源江自南而北穿過,如此軍事要地,易守難攻,北元,中商兩國自是不敢輕易放棄,在這綿長不過數百裏的山脈加封之中,北元帝國與中商帝國各有三個關卡,北元帝國為臨南,鎮遠,錦屏三關,而中商,則是抗北,嵌玉,困虎。
原本雙方各有四萬守軍,兩方無論哪一方想破關絕非易事,隻是如今,這中商帝國又派了兩萬火槍兵前來,此時的天平已經隱隱傾斜。
鎮遠守將,蒙虎與軍師胡恬對著沙盤發呆,其下諸位千夫長也隻是低頭不語,油燈一閃,又有一團藏於油中的水花被燈火所點燃,看著那搖搖欲墜的殘光,蒙虎神色凝重,濃濃的眉毛仿佛都要觸在了一塊,臉頰上的皺紋也愈發扭曲,有不解,卻又隱隱有些憤怒,聲音隱怒,側目對著胡恬沉聲道:“軍師,你怎麼看?”
胡恬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兩寸胡子微微發白,眼角魚尾紋交錯,此刻也是神色凝重,捋了捋胡須,抬起頭,看著蒙虎,從蒙虎的眼中,看出了一樣的情緒,搖了搖蒲扇,詢問道:“將軍,可是覺著其中有蹊蹺?”
“哼!”得知胡恬的想法似乎於自己相同,蒙恬隻覺心中那個想法極有可能是真的,故而冷哼一聲,憤怒道:“如此說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搖了搖蒲扇,驅走環繞於身的蚊蟲,胡恬隻是不語,不過,胡恬隨不語,蒙虎亦了然。
得到了胡恬的肯定,蒙虎直是氣得右拳狠狠在桌上一錘,直把沙盤震落於地,沙粒四處飄散。
見得蒙虎忽而發怒,眾人直是不解,千夫長王勇不知蒙虎為何憤怒至斯,趕緊上前拱拳道:“將軍息怒,隻是不知將軍因何事如此憤怒?”
“哼!”又是一聲冷哼,也不理會那散落的沙盤,對著眾人沉聲道:“諸位,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這話說得雲裏霧裏,眾人不解,不過蒙虎接下來的話,眾人也隻覺義憤填膺,“這臨南之破,過不在守城將無能,而是朝中有細啊!”說完以錘錘胸,甚是憤怒。
也難怪蒙虎如此憤怒,這西南戰線,三位守將關係甚好,平日往來慎密,若說是軍中有間隙,蒙虎自是不會相信,這西南三關存在數十年,每個守軍自是對自己的手下了若指掌。
況且,臨南關從不對外開放,軍中之人根本不可能去通敵,那麼唯一可能便是隻有朝中有通敵,想起戰死在臨南的兄長蒙龍間接的是死於自己人之手,蒙虎更是憤怒之至。
“將軍息怒,這通敵之事,可不能輕言啊。”聽得王勇所言息怒,蒙虎並沒有依言的息怒,反而更怒,一腳踹飛自己身旁的座椅,憤憤道:“這還不通敵?早日才借道細作來報,中商兩萬火槍兵還屯駐在幽冥山下,距臨南三百餘裏,而臨南午後便破,攻城之敵,分明隻是中商三關守軍。”
不待眾人消化這個消息,蒙虎又接著道:“我臨南一萬將士,盡皆被屠,從敵軍攻關,到臨南失首,隻半個時辰,這等神速,豈非奸人作祟?”
這消息太過震驚,眾位將士盡皆相顧無言,再交代好眾將士封鎖消息之後,蒙虎灰灰手,示意眾人退下。
待得眾人離去,蒙虎這才對胡恬道:“軍師,你我情同手足,蒙虎自是坦誠相待,此事,你看,該當如何是好?”
被朝廷出賣,胡恬也很是憤怒,隻是,憤怒歸憤怒,但這關還是得盡力去守,且不說皇帝對軍隊待遇不薄,隻說這關卡身後便是自己的故鄉,親人,隻此一點,哪怕肝腦塗地,也不能會退一步,就如同十裏外的臨南,一萬弓兵,沒一個活口,寧死不退,這是北元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