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愣,仔細望去,隻見那小獸神情興奮,頭四處亂轉,鼻子左右嗅著,使勁想擺脫藍月兒的懷抱。
月旻臉色微微一變,本能地瞅了清玄、清霞兩人一眼,一瞬間,笑容又回複到原樣,朝一臉鐵青的靜元點點頭,“靜元掌門莫怪,清一初掌外事,不敢自專。我雲霄門與太乙門同氣連枝,當不會為這點小事產生齷齪。現在觀中的人都在大殿之外,本門的地界,你們盡管尋找。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想嫁禍於我雲霄門!”
月旻這番話輕輕鬆鬆將雲霄門和他自己完全撇清,藍無傷焉能不知對方心裏的想法,心中嗤笑,朝自己女兒點點頭。藍月兒的手一鬆,那小獸輕盈落地,像狗一樣四處嗅了嗅,快如閃電般鑽到後院。眾人相互對望一眼,大步跟上。
小獸穿堂過室,直奔廚房,卻沒有按照李墨想的那樣去後院,而是鼻子在空中嗅了嗅,轉身往北走。李墨很奇怪,偷偷跟在一行人身後進了北院。
北院是清字輩三名男道士的住所,有九個小院子,三人各自選了一個院子居住修行。聞香獸直接躥進一間沒有人居住院子,跳進花圃裏,兩個前爪唰唰幾下,將一顆月季刨了個稀爛,挖出一個坑。
事關太乙門的未來大計,靜嫻性子急躁,第一個跳出,從儲物袋裏取出把藥鋤。藍月兒吹了聲口哨,聞香獸輕靈地從花圃裏跳出,縱到藍月兒的懷裏。藍月兒愛憐地用手帕將其腿上粘到的泥土一一擦掉。
“啊!在了。”藥鋤自動往下挖了有七八尺,靜嫻大叫一聲,手一揮,一個半尺高的瓶子從坑裏升起。瓶子底已經破了,青豆大小的藥丸在靜嫻的法力護持下露在半空,同時一股潤人心肺的清香飄進在場眾人的鼻子裏。
在場的人都清楚,這等靈丹妙藥,落地即化歸自然。太乙門眾人一片嘩然,靜嫻的眼睛一下就紅了!全身發抖,猛地回頭,惡狠狠地盯著雲霄門一幹人,最後目光定在清霞的臉上。清霞甚是錯愕,卻不肯低頭示弱,同樣一眨不眨地回望過去,隻是臉色顯得蒼白。清玄上前一步,擋在她的身前,隔斷了兩人的視線。
“清一!”不等太乙門的人發作,月旻已經沉下臉,聲音低沉,“這事你怎麼解釋?”
清一心裏發苦,知道掌門是要把他當替罪羊推出去了!上前一步,“啟稟掌門,我不知道!不過……”他的臉色變得異常莊重,“不管怎麼說,我身為外門之主,出了這等事,罪責深重,還請掌門處罰!”
“既然如此,那……”月旻見清一識相,心裏很高興,認真想想,能不能處罰得稍微輕一些。
“月旻師兄且慢!”
藍無傷一臉微笑著站出,朝一臉激憤的靜嫻淡淡一望,一股看似淡淡的、實際卻是浩然充沛之氣以其為圓心向外散發,在場不論太乙門門徒還是雲霄門中人,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壓力臨身,整個人的呼吸為之一抑。修為弱的,全身頓如篩糠,蹭蹭後退幾步,方才喘得過氣。
好霸道的威壓!好精純的修為!
眾人的反應一一落在藍無傷的眼裏,唯見靜元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一把將那位十六、七歲的女孩子拉到身後護住,不高的身軀傲然挺立,身上的杏白色道袍紋絲不動,知道其元嬰已成,暗暗留了心。朝靜元溫和地一笑,他朗聲說道:“清一為人曆來穩重寬厚,在我東昆侖盡人皆知!我看此事一定與之無關。”
這話一出,不但雲霄門眾人附和,就是太乙門中人也紛紛點頭。月旻有些尷尬,他急於把事情擺脫,這下平白做了個惡人,有些虧。
“那藍真人的意思……”靜嫻嘴裏問道,目光卻瞄著清霞。被人當場找到贓物,清霞此時心裏亂成一團麻,也無心在與之計較,低著頭,尋思會是哪位師兄幹出的這事。
藍無傷瞅了瞅清霞,目光裏掠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流光異彩,而後,他的目光轉到清玄身上。
“清玄,是你麼?”月旻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清玄頓時臉色發紅,大步上前,“掌門,你若要發落我,我認就是!何必找這些個借口。”
“不是你,難道是清林、清霞不成?”月旻身後一個長著山羊胡子的老頭喝道,聲音尖銳,“亦或者你說是門中那些煉氣期都熬不過去的執事?”說著,他冷笑了兩聲。
清玄瞅了對方一眼,心中怒火雖旺,卻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發作,極度蔑視地掃了對方一眼,“掌門在前,什麼時候輪到你清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