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看到李墨,知道他是雲霄觀弟子,絲毫沒有在意,似乎想到什麼,大搖大擺地走進一家客棧。
許榮走到李墨身後,“那位是紫陽宗望月峰的趙遷,兩年前在鎮上開那家客棧。”
能禦物飛行的弟子,怎麼也是築基期的,一個踏入修真界的家夥,應該忙著提升自己能力才是,如何會跑出來經營產業?古怪!李墨覺得這家夥很可疑,不由得再看了那家客棧一眼。
“你放心!清一觀主一直讓我們注意著,暫時還沒發現什麼不對之處。”許榮再次小聲解釋。
李墨放下心。清一師傅看起來和藹可親,但絕對不是個可以隨意糊弄的老好人。不過,紫陽宗的弟子把產業置辦到雲霄門地頭上,這不免有些欺負人的味道。他自知眼下還沒資格出頭去管,心中卻是不怎麼高興,當下沒了逛街的欲望,抬腳直奔碼頭。
可他不想管,不見得別人肯放過他!李墨剛剛走到碼頭,那趙遷卻追上來,大咧咧地拉住許榮,“許執事,我客棧裏有家客人想去雍陽,搭一下你們的船!”
“不行!”不等許榮說話,李墨斷然拒絕。如此說話,當雲霄門中人是什麼?欺人太甚!他奶奶的!換成市井俚語的說法,那就是嬸嬸可忍,而叔叔絕對不可忍。
趙遷臉色頓時一陰,冷冷地瞅這李墨,身上衣服無風自動,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籠罩在許榮身上,“許執事,這麼點小事,很為難麼?”
許榮不過是剛剛進入胎息的弟子,如何受得築基期修士借用天地靈力形成的威壓,蹭蹭後退了幾步,臉色如土,望著李墨,目光中露出一絲哀求。
李墨臉色一變,揮手祭出一輪金光,在趙遷與許榮之間穿過,像是憑空割裂了一塊綢布,形成刺耳的“刺啦”聲。許榮頓時感覺籠罩在身上的那股巨大的壓力頓時散去,快步躲到李墨身旁。
趙遷沒想到一個煉氣期的弟子居然能駕馭法寶,臉色頓時一變,自討動手不一定能討得到什麼好處,惡狠狠地瞅著李墨,咬咬牙,一跺腳,轉身就走。
這是李墨第一次在外人麵前使用乾坤青蚨錢,效果不錯。但剛剛那一擊,也耗去了身上全部靈力,且受對方靈力的反激,內腑受到了震蕩。待趙遷走遠,他臉色“唰”地一下白了,額頭上滲出一層細汗,強撐著走進船艙裏,盤膝坐下。
一直到夜裏,內腑中的震蕩終於徹底平息,沒有發現內髒器官有明顯的傷,李墨方才從入定中醒來,睜開眼,正好看到李勃、許榮坐在對麵。李勃一見他醒來,隨即轉過頭,坐到艙門邊。李墨依稀從他眼中看到一絲淡淡的關心,心中微微一動。這麼多年,兩人同為清一名下,但關係實在是一般,比和楚天涯、陸嶽這幾個清玄內定的弟子要疏遠的多,而且李勃一直跟著鐵錚練習拳腳,很少找他,令人感覺二者之間絲毫什麼親戚關係。
“師弟,好點沒有?”許榮看起來十分關心的樣子。李墨慢慢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還好!”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許榮看起來很是鬆了口氣,“要是小爺你出了事,我怎麼和觀主交代!”
李墨接過一位幫閑遞來的清粥,喝了一口,由衷地感歎了一聲,“這進入築基期就是不一樣啊!”
“那是!”許榮很是慚愧,“也是師弟你啦!修為高,又有觀主賜下的法寶。換了我這等修為,真打起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紫陽宗真的就那麼強麼?”李墨沒有解釋乾坤青蚨錢的事情,別人誤會了更好!一口將粥喝完,“一個築基期的修士也派出來打雜。”
許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有些尷尬。李墨意識到這種問題不是他這等角色能夠知道的,沒再繼續往下說。
西都的景色依舊,人的心境卻已是不同。李墨跳上碼頭的時候,心裏湧動著股莫名的情緒,說是近鄉情怯,卻是不像!似期待,又似帶著股淡淡的傲然俯視從前那個李墨,那段市井生活。
“師弟是先回家一看,還是去城中的雲霄觀?”許榮殷勤地問道。李墨按捺住自己的欲望,決定先去雲霄觀。東西昆侖十二脈在城裏都有自己的道院,以便於與世俗皇權聯係。不過雍陽變成西都不過是百年來的事,雲霄門已經敗落,所以西都的雲霄觀窩在行宮東側一個角落裏,地方不大,也就比城東李墨以前常去的那個土地廟大點,裏麵有十二個道士,真正是雲霄門弟子的,隻有觀主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