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霹靂一聲響(1 / 2)

血氣流動是深淵大道的根本,三皇六王四方之主,合在一起亦不能違逆,血氣法則是深淵的根本法則,但這並不意味著深淵隻有血氣這一種力量。萬獸穀深處有三口雷池,終日雷電纏繞,入汪洋之海,納百川不見其漲,曝十日不見其消,西陵主得了這一宗地利,另辟蹊徑,將雷電煉入己身,摧枯拉朽,殺伐淩厲,唯一的缺點在於離不開這三口雷池,不得久戰,一旦耗盡雷電之力,便無以為繼,隻有敗退一途。

不得久戰終是硬傷,為此西陵主殫思竭慮,耗費無數心力,做了兩件事,一是用雷池洗煉頂槍,而是汲取雷電之力,祭煉雷丸。前一件最終證明是無用功,頂槍隻能以血氣驅使,並且喧賓奪主,反客為主,血氣抽得他不要不要的,後一件勉強能成,卻因雷電之力狂暴不穩,頻頻失手,千年工夫,隻煉成了三顆,一直藏於雷池中溫養。另辟蹊徑聽著爽利,蹊徑走久了,偏離太遠,已經回不到正道,雷池是西陵主命脈,不可或缺,然而根植於血脈的頑疾卻逼得他不得不遠走異地,暫避一二。西陵主明白其中的利害得失,他將僅有的三顆雷丸留給管大椿,寄希望他能撐過最艱難的時刻,撐到他回轉萬獸穀,當然,對方能不來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一件事如果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它總會發生,魏十七果然來到了萬獸穀,管大椿肩負重責,隻能出頭撐場麵,他把所有的寶都押在三顆雷丸上,寄希望能出其不意,占得一絲上風。

雷丸脫手,便是無知無覺的無主之物,威力再大,也要砸中對方才成,管大椿不明白西陵主為何特地關照他,雷丸擲出便無須再管,躲得越遠越好。不明白歸不明白,西陵主的話,他還是記在了心裏,因此調頭就跑,一溜煙退回萬獸穀中,這才鬆了口氣,回頭眺望。

魏十七編織法則之線裹住雷丸,察覺到其中蘊含的雷電之力,若隻有一顆,憑借十惡星軀抗下來也不在話下,但三顆疊加在一起,卻不宜硬接,他緩緩向後退了一步,動作輕柔,身前留下一具凝固的虛影,又退一步,留下第二具凝固的虛影,氣機隨虛影停滯,雷丸即便通靈,分辨不出氣機變化,亦無從觸發。管大椿看在眼裏,如遭雷擊,他終於明白對方的高明之處,雷丸乃是死物,不得氣機牽引,又能奈其何?

然而就在那神乎其神,微乎其微的一刹那,魏十七停下了腳步,沒有退出第三步,臉上第一次露出訝異之色,身前兩具虛影由濃轉淡,潰散於無形,三顆雷丸微微一顫,循著氣機牽引緩緩飛來,法則之線竟不能阻其分毫。

非是己身的氣機牽引雷丸,魏十七心念微動,周身外物一一映入神念,頓時察覺異樣,獸紋臂甲,誅仙金符,藏兵鎮柱,頂槍……是了,頂槍,是頂槍引動雷丸,尾隨而至!

西陵主思慮周密,人力有時窮盡,管大椿固然忠心耿耿,但忠心尚不足以成事,雷丸擊不中對手,亦是徒勞,不過他曾在雷池中洗煉頂槍,雖不能灌注雷電之力,槍尖卻染上一絲雷池的氣息,雷丸與其同出一源,任憑你有千般神通,萬般手段,也隔絕不斷冥冥中一線氣機牽引。這是他處心積慮給魏十七下的套,三顆雷丸本當一觸即發,於電光石火之際擊中對手,一丸便相當於他全力一擊,三丸同時炸開,雷電之力相互疊加,幾近於十餘個西陵主合力出手,縱不能一舉擊斃,也可將對方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