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熊膽怎麼收(1 / 2)

蒙蒙亮,郭臨川背起投槍踏上了都峰。

三百六十五走慣的山路,閉上眼睛都知道哪裏落腳,哪裏轉彎,少了肩頭的扁擔和木桶,步履越發輕健,郭臨川覺得自己腿腳似乎安上了彈簧,身輕如燕,落地無聲,有一種禦風而行的錯覺。

隻花了兩個時辰,他就攀上了苦汲泉。

郭臨川喝了幾口水,舉頭向西望去,一座灰白的崖頭擋住了視線,滿山盡是亂石,石縫罅隙裏纏繞著荊棘和刺藤,荒涼寂寥。

他卷起褲腿,緊了緊腰帶,在亂石間靈活地跳來蹦去,無移時工夫翻過崖頭。

三棵雄壯的雪鬆成品字形佇立在貧瘠的灌木叢中,隔了丈許距離,還有兩棵較細的雪鬆,枝條被山風吹得掛向一邊。

郭臨川眯起眼睛看了半,發覺在三株雪鬆之間,有一個黑黝黝的洞穴,被一叢灌木遮掩住,難以察覺,洞口處隱約有行走的獸跡。

那就是錦文鼠的巢穴了。

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心翼翼地退後,在雪鬆周圍一寸寸搜索,果然又找到了兩個隱蔽的洞口。

郭臨川心中有了計較,他搬起沉重的石塊,把另外兩個洞口堵住,然後沿著獸跡的走向,安下一連串的繩套阱,一直延伸到長滿荊棘和刺藤的崖頭下。

他的動作麻利而輕巧,絲毫沒有驚動洞穴中的錦文鼠。

rì頭過了晌午,郭臨川直起身,用火折子點燃枯枝,丟進了洞口的灌木叢中,火舌劈啪作響,濃煙滾滾,向洞穴內倒灌進去。

涸澤而漁的手段,之前他沒用過,與其把整窩的獸連鍋端,不如隔三差五捉上一兩頭,細水長流,山中的獵戶盡管不讀書,也懂得這個樸素的道理。

但這次他的目標是成錦文鼠,不得不出此下策。

灌木焚盡,火勢漸,洞穴中一片錦文鼠左衝右突,苦於洞口被堵,無路可走,隻得冒險從煙火中跳出,循著慣常的獸跡狂奔,一頭撞入郭臨川設下的套子裏,掙脫不得。

郭臨川提著投槍把套住的錦文鼠敲暈,逐一檢查額頭,沒有發現淡金sè條紋,他皺起眉頭,握緊投槍一步步靠近煙霧繚繞的洞穴,隨時準備奮力投出。

一聲,石塊騰空飛起,朝郭臨川當頭砸落,他急忙側身躲閃,肩膀被重重掛了一下,踉蹌著跌出幾步,急忙回頭看,隻見一頭碩大的錦文鼠,伏低了身軀狠狠盯著他,喉嚨口發出“嗬嗬”的嘶吼灰,額頭赫然有淡金sè的條紋。

它不急於逃脫,而是試圖報一箭之仇。

開竅成家夥果然厲害活,力量更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掀開了堵洞的石塊。

二者相距十來步,郭臨川舉起投槍全力擲出,出手的瞬間手腕稍稍一擰,投槍幾乎飛出一條直線,旋轉著紮向錦文鼠。就在他認為這一擲十拿九穩時,錦文鼠化作一溜殘影,飛快地閃向一旁,不等投槍落地,張嘴咬住,“喀嚓”一聲斷為兩截。

郭臨川嚇了一條,這哪是“略有些”凶悍,簡直凶悍得無以複加,稍不留神都要交托在這裏。他急忙抽出投槍,用尖端指著對手,另一手緊握尖刀,隨時準備貼身肉搏。

錦文鼠呲牙咧嘴,機敏地繞過繩套阱,再次化作一溜殘影。郭臨川反應極快,連連刺出投槍,沒幾下手上突然一輕,竟又被錦文鼠咬斷。“要糟!”他眼梢瞥見一道灰影直撲向自己喉嚨,本能地揮動尖刀,錦文鼠躲閃不及,柔軟的腹部劃開一道口子,灑下數滴鮮血。

郭臨川退後幾步拉開距離,他丟下手裏的半截短棍,抽出最後一根投槍,心裏實在沒底。

正在僵持的當兒,一頭青狼從雪鬆後跳出,無聲無息地撲到錦文鼠身後,不等它反應過來,一口咬住了它的頭頸。錦文鼠拚命掙紮,卻掙不脫青狼的利牙,血如泉湧,一命嗚呼。

郭臨川鬆了口氣,把投槍插到地上,心中一陣陣後怕,剛才隻要反應慢上稍許,喉嚨被咬穿的就是自己了。

青狼叼著錦文鼠走到他跟前,放下血淋淋的屍體,吐著舌頭趴在一旁,似乎有所期待,郭臨川摸摸它的頭虧你了,老朋友!等會烤肉犒勞你。”

錦文鼠的頭和身軀隻剩下一層皮連著,郭臨川沒費什麼勁,就把腦袋剁了下來,他用刀背砸破顱骨,從腦竅間摸出一粒綠豆大的內丹,通體晶瑩如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青狼無聊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