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贈你一個機緣(1 / 2)

翌rì清晨,眾人在月牙潭邊彙合,駕起飛劍,朝赤霞穀方向飛去。此次赤霞穀論劍,關係到仙都派的存亡,除了二師弟駐守仙雲峰外,掌教和四名親傳弟子盡數前往,與他們同行的,還有郭臨川等十名二代弟子。

十人中數郭臨川入門最遲,修為最淺,其餘九人都瞧不上他,言談神情中多少有些鄙薄。赤霞穀之行,不僅僅是旁觀論劍那麼簡單,有資格同行的,都是仙都派最出sè的弟子,一路之上,掌教將親自考評他們的修為,指點修煉的要訣,這是難得的殊榮,郭臨川憑什麼入選?就憑他是掌教首徒的唯一弟子嗎?

郭臨川瞧在眼裏,也不甚在意,按他的心意,寧可留在雪窟洞中參悟劍訣,現在連禦劍飛行都不能,綴在師父屁股後頭,像夾帶的私貨。不過既然出來了,凡事就要往好的地方想,以後要在這個圈子混,至少先見見世麵,見識一下昆侖派有哪些前輩高人……

從仙雲峰到赤霞穀,禦劍飛行要五,晚上打尖休息的時候,郭臨川給師父講了昨rì的際遇,荀冶沉思良久,隻叮囑他收好苦道人所賜,劍囊也不要係在腰帶上,藏在袖中為宜,在同門跟前切莫張揚。在他心中,是頗為徒弟高興的,紫金丹倒還罷了,昆侖劍囊卻不是尋常之物,二代弟子中不乏禦劍成的劍修,卻還沒有人被授予過劍囊。

荀冶講了幾句運用劍囊煉祭飛劍的法門,奚鵠見師徒二人躲在一旁竊竊私語,皺起眉頭咳嗽一聲,招呼大夥聚到一處,由二代弟子依次演練禦劍術,考評其修為。

禦劍術是劍修的基本功,禦劍禦劍,一言以蔽之,即運用元氣控製飛劍,應劍訣不同,有以飛行見長,有以克敵見長,有以防護見長,評判高下的標準,大抵落在穩”三個字上。

仙都派的劍訣傳自昆侖旁支,有飛羽訣和銳金訣兩種,前者靈動,後者肅殺,奚鵠的五位親傳弟子中,荀冶兼修兩種劍訣,衛蓉娘修煉飛羽訣,另外三人修煉銳金訣。

奚鵠懶懶的不濟,他讓首徒荀冶主持接下來的考評事宜,弟子們雖有些失望,也不感到意外,這幾年仙都派的事務,裏裏外外都是大師伯在打點,他又是親傳弟子中唯一通曉兩種劍訣的,大夥兒私下裏都猜測,荀冶會是仙都派下一任掌教。

荀冶主持考評,先將自己的徒弟排除在外,他當眾明言,郭臨川道胎成,禦劍尚未入門,此次赴赤霞穀,主要目的是拜見苦道人,若能引薦入昆侖,也不枉他這三年苦修。眾人都知郭臨川每rì往返苦汲泉,用功甚勤,在遣送返鄉前一才凝成道胎的,未經苦道人法眼,荀冶所言合情合理,倒不是特意照顧自己徒弟。

於是仙都派九名二代弟子依次上前,向掌教和師伯躬身行禮,演練禦劍術,荀冶眼光銳利,一一指出其長短,評斷高下,持平中正,奚鵠微微頷首,顯然對這個徒弟相當滿意。他不動聲sè地側過頭,望著正襟危坐的郭臨川,心道:“上品道胎,攝魂訣,青蜂劍,仙都派盡全力栽培你,你可莫要讓我失望!”

郭臨川對飛羽訣和銳金訣一無所知,但禦劍的手法頗有借鑒之處,他心念一動,把手攏在袖中,向劍囊中注入些許元氣,控製青蜂劍在劍囊中盤旋起落。不知是不是錯覺,這一次煉祭飛劍格外得心應手,等九名弟子演練結束,他自覺青蜂劍與道胎的呼應又深了一層。

“劍囊果然是取巧的好東西,煉祭飛劍毫不費力,不過用鐵錘敲人是一碼事,掄大鐵錘砸人是另一碼事,要達到心劍合一,舉重若輕的境地,必須實打實下苦功,沒有捷徑可走。”

他心誌堅定,深悉yù速不達的道理,修劍如登絕壁,一步一個腳印,不能有半步踏空。

這道理並不艱深,但凡經曆世事,十有**都知道腳踏實地的好處,但知道是一回事,要在年輕氣盛時就做到這一點,絕不容易。知易行難,行難之處,在於當周遭的同伴都急功近利,你又如何耐得住寂寞和平庸?當看得見的好處和機會都被別人搶走,你又如何繼續保持平和的心態?

看淡得失,堅守本心,不浮躁,不氣餒,不奢望,不怨尤人,郭臨川能做到,是因為他已經經曆了一世人生。唯有曆盡紅塵,才能看破紅塵,他比別人強的,就是這些。

有這些足夠了。

在飛赴赤霞穀的五四夜裏,他獲益良多,白在飛劍之上凝神靜氣,吸納地元氣,繼續壯大道胎,夜晚對照師兄們的演練,利用劍囊煉祭飛劍,修為rì漸深厚。

當他們抵達赤霞穀時,郭臨川自覺可以更進一步,脫離劍囊直接青蜂劍了。

赤霞穀位於葛嶺之南,因早晚雲霞璀璨似錦,故此得名。山穀四周盡是巍巍群山,交接葛嶺處有一狹長的缺口,綿延數裏,最窄處隻能容二人並肩經過。

早在半月前,昆侖派就安排二十多位弟子在穀口迎候諸位掌教,仙都派是倒數第二個到達的,距離赤霞穀最遠的玉虛派還在路上,尚有兩路程。

為仙都派引路的是昆侖旁支的劍修,姓周名戟,年紀甚輕,麵如冠玉,他言談不卑不亢,禮數周到,頗有名門弟子的風範。

奚鵠客客氣氣問起他的師承,周戟:“不敢,在下拜在五行劍宗秦長老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