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節 凡事留一線(1 / 2)

洗鹿劍能化為透明,傷人於無形,康平中了對手埋下的暗招,連合體後的不死之身都擋不住飛劍一擊。他輸得並不冤,青蜂劍湮沒洗鹿劍無堅不摧,恰好克製住他的種種神通,即使郭臨川不布下偷襲之局,硬碰硬與他正麵對決,也隻不過多費一番手腳而已。

二人降下飛劍,餘瑤正待舉步上前,郭臨川急忙攔住了她。放眼望去,三屍拘魂令兀自浮在空中,滴溜溜亂轉,郭臨川略加沉吟,驅動青蜂劍狠狠斬去,將令牌一劈為二,斬草除根,斷了對方翻盤的可能。

一道戾鬼的竄出三屍拘魂令,尖聲嘶叫,變幻著各種形狀,緊接著,食屍藤妖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硬生生從康平的身體裏扯出來,驚恐地吼叫著,黑煙般的身軀愈來愈淡,失去了寄托之所,兩道隻徘徊了片刻,便消散於無形。

康平伏在地上恢複了人形,眼神迅速暗淡下去,臉上皺紋叢生,黑發亦轉為灰白,四肢無意識地抽搐著,完全喪失了反抗的能力。郭臨川並沒有大意,再次驅動青蜂劍,將他手足的筋骨挑斷,並一劍廢去他丹田氣海,這才謹慎地上前查看。

餘瑤心有不忍,但隨即堅硬起來,那人是食屍藤殘害雲牙宗滿門的凶手,再怎樣狠毒,都抵不過他的罪孽。

郭臨川確定對方再也翻不出什麼花樣,這才將他提起,招呼餘瑤一聲,禦起飛劍,遠遠離開了鐵嶺鎮,進入莽莽群山。

過了半個時辰,二人來到一處荒涼的山坳,冷月無聲,清輝不絕,照得四下裏銀晃晃有如白晝。郭臨川將康平丟在樹下,伸手摘了他的儲物袋,向餘瑤道:“你有什麼話,就問他吧,先別傷他

餘瑤的眼圈都紅了,踢了康平一腳,恨恨道:記得七榛山雲牙宗麼……”

郭臨川走到一旁坐下,耳中聽著她逼問康平,忽而傷心,忽而憤怒,情緒十分激動。他隨手將儲物袋中的物件取出,一一放在身前,一隻瓷瓶,裏麵裝了蠟黃的丹藥,氣味很淡,嗅著有點像檀香,幾塊硬邦邦的石頭,表麵有一圈白sè的紋理,微微凸起,像一隻魚眼,此外還有幾張靈符,一枚玉簡。

郭臨川手邊一直沒有儲物鐲儲物袋之類的法器,存取雜物頗為不便,眼下得了康平的儲物袋,見是硝過的獸皮所製,細膩柔軟,質地頗為堅韌,正中下懷,他便將瓷瓶等物收入袋中,牢牢係在腰間,隻留下那枚玉簡細細把玩。

翻來覆去看了半,他嚐試著注入些許元氣,伸出食指一抹,玉簡之上果然滲出一行行纖細的字跡,漸次隱現,竟是一篇搜魂攝魂的法術密訣,沒頭沒腦,似乎有些殘缺。郭臨川粗粗讀了一遍,心中忽然一動,玉簡上記述的手法,與他在雪窟洞中習得的攝魂訣總綱有六七分相似,仿佛同源而生,於細微變化處有差異。

他不禁起了疑心,難道坐化於仙雲峰雪窟洞的黃龍子,會是太一宗的前輩高人?

餘瑤反反複複問了半,康平耷拉著腦袋,眉目低垂,一聲不吭,根本不去理睬她。他手筋腳筋俱被挑斷,丹田氣海被破,一身修為盡去,對方若懾於太一宗的威名,留他一條那就根本沒必要服軟,對方若不會放過自己,哀求也無濟於事,因此幹脆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聽之任之。餘瑤幾次三番想折磨他,又下不去手,隻得悻悻地站起身,向郭臨川道:“我不成,還是你來問吧!”

郭臨川伸手摸摸她的臉交給我。你到一邊去等著,好了會叫你。不要偷看,也不要偷聽,會做惡夢的。”

“知道了。”餘瑤瞥了他一眼,悶悶地走開去。

郭臨川慢慢走到他身前,康平雖然沒有抬頭,身體卻不禁微微顫抖,那貌似忠厚的年輕人,下手著實狠毒,根本不留任何餘地,落在他手裏,恐怕會生不如死。他突然失去了求生的信念,偷偷把舌頭伸在齒間,隨時準備嚼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