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從中豁然分開,水霧裹著佘、郭二人朝下遊湧去,轉瞬掠過十幾裏。這是五行遁術中的水遁,遁速比起禦劍飛行要慢上許多,唯一值得稱道的地方,在於平穩安逸,沒有絲毫朔風撲麵的辛苦。
“我們這是去哪裏?”他百無聊賴,試圖跟佘玄攀談。
“先去通河下遊的伏波洞與我的一位族兄會合,再一同去蠻骨森林拜訪幾位好友。”
“令兄也是玄水黑蛇?”
已度過兩次雷劫,神通遠在我之上……他心直口快,脾氣暴躁,言語上如有冒犯,不要往心裏去。”
郭臨川心中打了個咯噔,化形妖獸在破界飛升前,要經曆七次雷劫,一次比一次厲害,每度過一次雷劫,妖獸就多一項神通,應雷劫而生的神通最難琢磨,防不勝防,倚仗這種種玄妙的神通,化形妖獸可以與元嬰後期巔峰境界的劍修匹敵,不落下風。
他驚歎道:“度過兩次雷劫,令兄真是神通廣大,在下望塵莫及!”
“他賦過人,用功又勤,除了潛心修煉,再沒什麼旁的喜好,不像我,把心思花在一些旁枝末節上。”
“佘兄喜好什麼?”
佘玄有些不好意思,赧顏道:“我花了很多煉製寶具,於修煉上並不勤勉。”
寶具?郭臨川覺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裏聽到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他問道:“恕我耳拙,寶具類似於法器和法寶嗎?”
“可以這麼,不過寶具隻用以賞玩,並非克敵製勝的法寶。”著,佘玄取出一枚的戒指,鄭重其事托在掌心裏,戒指通體作銀灰造成一條蛇咬住尾巴的模樣,形神俱備,極其眼珠是兩顆深邃的紅寶石,細的鱗片一層層覆蓋在蛇身,連口中的毒牙都清晰可辨。
佘玄朝戒指輕輕吹了口氣,一團水霧附著在戒指上,蛇體光華流轉,熠熠生輝,似乎在刹那間獲得了生命空飛去。
“如何?”他頗有幾分得意。
郭臨川怔怔盯了半晌,歎息道:“真是巧奪工!最難得的是,這枚戒指……仿佛擁有自己的魂魄!”
佘玄一拍大腿兄弟真是一語中的,這就是所謂的神韻,有了神韻,才稱得上寶具,否則就是一件死物!”
郭臨川嘖嘖稱奇,問他要了戒指細細把玩一番,還給他時頗有幾分不舍,佘玄見他沉迷於寶具本身的魅力,毫不問及有何用處,頓把他引為知己那一幹好友都不懂欣賞,開口閉口就問靈蛇戒有幾許威力,族兄還責備我不該在玩物上虛度光們什麼都不懂,郭兄弟才是解人啊!”
“煉製這枚靈蛇戒,佘兄花了多長時間?”
佘玄輕描淡寫道:“兩三百年吧,我也記不清了。”
“佘兄久居河底,以何種火焰煉製寶具?”郭臨川記起“製器火”,隨口問了一句,話剛出口,就覺得不妥。
佘玄毫不藏私嘿,煉製寶具有火煉和水煉兩種手法,我玄水黑蛇一族的水煉之術獨具一格,郭兄弟是學不會的!”
郭臨川本來隻想跟佘玄閑聊幾句,沒想到挑起了他的話頭,佘玄竟放慢遁速,喋喋不休地談論他煉製寶具的種種,眉飛s極了前世打造唯美藝術品的狂熱藝匠。“蠻荒異種,一出生就是凝丹境界,稍加修煉即能化形,竟也有他這樣的絕品,真是想不到啊……”郭臨川裝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時不時插上兩句,心中卻苦笑不已。
佘玄滔滔不絕講了一個時辰,意猶未盡,郭臨川忽然注意到他們已深入蠻骨森林,高大的樹木遮蔽周的河水變得冰冷徹骨,如黏稠的漿糊,水遁慢如龜爬,到最後停在河心,紋絲不動。
“到了,再往前就是我那族兄的地盤了,他脾氣不好,先打個招呼吧!”
佘玄屈指一彈,揮出一點水珠,迅速沒入通河水中,消失不見,片刻後,黏稠的河水緩緩分開,現出一條狹窄的通道,四五尺遠的地方,就漆黑一片,看不清通往何方。
“進了伏波洞,別離我太遠,我那族兄的居所,實話,連我都有些忌憚。”佘玄語焉不詳地提了幾句,郭臨川會意,伏波洞裏定有古怪,他一個外人,還是跟定在佘玄身旁為好,就算有奇珍異寶,大的好處,也不要起覬覦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