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闕重重砸在山石上,身體扭曲如蛇,七竅流血,痛苦地呻吟著。[燃^文^書庫][]複製網址訪問他還沒死,不過周身骨骼不知斷了多少,爬都爬不起來,隻能任人宰割。
魏十七注意到他胸腹之間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創口,貫穿至後背,如同被熾熱的烙鐵戳中,焦臭發黑,慘不忍睹。正是這一擊,將他從雲端擊落,摔成這副慘狀。
丁夔雙手合攏,用力一搓,一團赤焰爆起,傳書金劍熔為鐵汁,從指縫中擠出,滴落在地。
魏十七跟著馮煌煉器,耳濡目染,眼界頗高,丁夔這一手控火之術細致入微,將烈焰束縛在方寸之間,熔劍為水,舉重若輕,與其相比,火麒麟隻懂拿火燒人,相差何止裏許。這是示威,是警告,魏十七心中清楚,丁夔不是尋常的火行大妖,定然大有來頭,要在他眼皮底下救走柳闕,全身而退,可能性微乎其微。
黑暗之中傳出一聲怒吼,悲愴之情無可壓抑,緊接著劍鳴不已,響徹雲霄,一頭凶悍的野豬在山林間兜兜轉轉,猛地躥將出來,披荊斬棘一路狂奔,眼看就要一頭撞上丁夔,這才死命收住四蹄,一屁股坐倒在地,連轉了數個圈子,昏頭昏腦停在了魏十七跟前。
司徒空禦劍緊追而至,雙眼通紅,魏十七暗暗歎息,他孤身一人追來,想必關滄海業已命歸黃泉,凶手十有八/九是那頭野豬精,由此推測,隻怕薑永壽潘雲那一路也凶多吉少。
瞧這態勢,鬼門淵下幸存的大妖,趁著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怕是要翻身了!
漂浮在高空的九頭鳥忽然睜開眼睛,九根長長的頭頸圍攏來截住司徒空,口吐岩漿,纖細如縷,織成一張羅地網,司徒空不敢捋其鋒芒,斜斜避讓,氣勢先弱了三分。
他對九頭鳥忌憚得緊,遊鬥片刻,一腔憤懣漸漸冷卻,匆忙間四顧,卻見柳闕生死未知,魏十七陷入重圍,一時間如墮冰窟,心知自己行事有失魯莽,中了對手的暗算。
丁夔悠悠道:“聽説昆侖劍修同氣連枝,重情重義——”他朝巨猿打了個手勢,後者獰笑著將爪子按在柳闕的頭顱上,“撤去神光,丟下飛鐮束手就擒,就饒他一命!”
爛大街的老梗,總有人樂此不疲,連帶這些活了數萬年的老貨都未能免俗。魏十七搖搖頭,心道,果然還是談不攏,也罷,手底下見真章吧!他毫不猶豫,五色神光鐮一擺,銀芒暴漲,將剛剛逃過一劫的野豬吞沒。
同門被製,敵眾我寡,誰都沒料到魏十七會突然發難,野豬精根本沒反應過來,仗著皮糙肉厚硬撐了數息,咆哮連連,終非不死之身,被五色神光鐮碎屍萬段,血肉紛飛如雨,濺了一地。火麒麟臉色驟變,寒意打心底升起,喃喃咒罵道:“他***,這廝,真夠狠的!”
出其不意屠滅了野豬精,魏十七扭腰掄臂,使出瘋魔棍法中的“乾坤一擲”,五色神光鐮脫手飛出,直取山岩之上的巨猿。
飛鐮急速旋轉,去若流星,甫離手,便至巨猿身前,勁風激得它硬毛倒豎,頭皮發麻。巨猿若鐵了心一爪按下,柳闕的腦袋固然四分五裂,但遲了一瞬,勢必被飛鐮一剖為二,野豬精的下場猶在眼前,它哪裏敢硬接,縮頭抱腦著地一滾,順勢跌下山岩。
飛鐮沒入黑暗中,繞過一道弧線,又疾射飛回,穩穩落入魏十七掌中。
丁夔“哼”了一聲,頗有不滿之意,伸出右臂舉過頭ding,五指微微一震,數道赤芒從而降,魏十七心生警惕,急忙施展鬼影步避讓,赤芒“錚錚錚”插入地麵,竟是一根根赤熱的骨梭,兩頭略尖,表麵坑坑窪窪,顫動掙紮著,如嬰兒一般尖聲哭嚎。
赤芒並不完全衝著魏十七而去,一根骨梭釘入柳闕口中,從腦後捅出,皮肉滋滋作響,散發出焦臭的氣味,他雙目圓瞪,喉結上下滾動,痛苦不堪。
見丁夔使出這等神通,火麒麟臉色大變,踮著腳慢慢退後,巨猿卻沒什麼眼色,雙拳捶打著胸口,齜牙咧嘴,嗬嗬大叫,又不敢上前去,隻得做出種種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