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揣測著彼此的心思,不約而同沉默下來。.過了片刻,金三省咳嗽一聲,道:“那麼道友的意思是——”
宇文始展顏一笑,道:“南鬥六星止剩其一,相星孤懸於,此星隕落,吾便得以脫身,不過二位以妖妖元鞏固地,定住此星,化盡黑龍妖鳳肉身,足以延緩數千年,到最後還是要落得星河倒懸,九州陸沉,地重歸於混沌,既然如此,何不結個善緣,省吾數千年等候之苦。二位道友意下如何?”
圖窮匕見,這就是宇文始孤身來此的真正目的,一番話娓娓道來,從容鎮定,頗有言盡於此,要不要結這個善緣,任君自便的意味。在魏十七此事大不大,不,關鍵隻在於一句話。他開口問道:“何謂‘地重歸於混沌’?”
宇文始笑道:“此物喚作‘混沌一氣洞鎖’,洞自混沌生,衍化出地日月風雲山林江海草木,而後才有生民,‘地重歸於混沌’,不過是再曆一遍開辟地的舊事而已。修為似吾等境地,自可無虞,二位若要逗留於此間,那便是鴻蒙初開時的上仙,若欲飛升上界,吾亦可保得道友千載平安。”
金三省聞言怦然心動,他雖踏入洞境,距離飛升卻遙遙無期,時光洪流是橫亙於眼前的險阻,肉身不固,隻能望而卻步,宇文始若能保他順利飛升,即便毀了這方地又何妨!
他不禁問道:“肉胎又如何飛升?”
“以魔氣灌體,伐毛洗髓,脫胎換骨,凝結魔紋,可抵禦時光之力。”
金三省記起司徒凰現出三十二如來金身,周身凝結黑紋,神通廣大,連無上劍域都困不住她,心中信了三分,皺眉道:“魔氣灌體,豈不是化身魔了?”
“道友放心,無有魔核,成不了魔,隻要道心堅固,待飛升上界後,自可徐徐將魔氣煉化為真元。”宇文始頓了頓,目光轉向魏十七,感喟道,“至於這位魏城主,得上古修士遺澤,煉成五方破曉,神兵真身,無須魔氣灌體,亦可衝開時光洪流。”
金三省思忖再三,覺得此事可行,魔氣灌體固然冒險,但事關飛升,不得不行,否則區區千年之壽,又哪經得起歲月消磨,一朝身死道消,悔之莫及。正如宇文始所言,數千載後,地終將崩壞,重歸於混沌,既然挽回不得,何不奮起博那一線生機?他十七一眼,指指陽光下的東溟城,代他問道:“此城可得保全?”
宇文始凝神望了片刻,雙眸中黑氣氤氳,化作魔紋,變幻數番,才慎言道:“此城乃洞寶物衍化而成,不妨收回洞之內,投入黃泉冥府,或可保無恙,待地初分,混沌重開,再放將出來。”
金三省心中一定,目視魏十七,“城主以為如何?”
魏十七低頭忖度良久,問道:“地初分,混沌重開,需曆時多久?我等又在何處容身?”
宇文始道:“地渾沌如雞子,吾等處其中,曆萬八千年,開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