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坐五彩孔雀破空飛遁,終究不及背插雙翅,自如來去,周吉嚐試,漸漸熟悉了額外的翅膀,過了一把飛的癮。 果然,一分投入,一分收獲,三十六重烙印,五色神光鐮激發出了不得的“新技能”,如果是七十二重,一百零八重,又會有怎樣的驚喜?仿佛看到了一條康莊大道呈現於眼前,日子一下子有了奔頭,周吉孜孜不倦地煉化時之砂,催動紫虛一元功,將一重重烙印打入五色神光鐮,隨著烙印的疊加,愈來愈艱難,他卻樂此不疲。
混沌籠罩下不辨光陰流馳,周吉也懶得計時,累了倦怠了,便回二相殿歇息一陣,與宋梅姚黃魏紫胡胡帝一番,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再遁入黑暗,煉化時之砂,過苦行僧的日子。白和羅刹女都察覺到他的變化,敬畏之心日重,越發謹言慎行,曲意逢迎,諸如狸貓精忽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之類的事,哪裏敢貿然相擾,反倒是二相殿三女,不辨其玄機,待他一如往日。
與此同時,徐衍真在千尋岩廝混了許久,將道門下裏外摸了個通透,狸貓精的破綻遲遲沒有被戳破,他琢磨著莫非妖物野性難馴,殘忍嗜血,礙於白和羅刹女的禁令,不敢向道門下手,但彼此之間難保沒有摩擦,不心下手重了打死個把,饞勁來了一時衝動吃掉個把,都在所難免,或許陰差陽錯,把他之前犯下的失誤掩飾了過去。
但寄希望於想當然的意外,太過愚蠢,洞真人是何許人物,隻要他將目光真正投向自己,區區魔的種子,又何以遁形!徐衍真苦思冥想,忽然靈機一動,暗暗埋下了一招後手,終於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年紀大了精神不濟,這一日,褚戈端坐於聽雪廬,以手支頤打著瞌睡,肘旁擱著一盞油燈,豆大的燈焰搖曳不定,光芒籠罩了數丈方圓,顯然亦是一宗寶物。正當他迷迷糊糊之際,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匆匆而來,透出些許慌亂,褚戈雙眼半開半闔,隨口道:“是千裏吾徒麼?”
董千裏臉色有些異樣,低聲道:“師尊,出了點事,有七位弟子失蹤遇害,尚未找到屍身,剩下的弟子都聚攏在千尋岩下,正由桂師兄看顧。”
褚戈白眉輕輕一動,董、桂之外,千尋岩的幸存的道門弟子隻得一十三人,一下子遇害半數,對道門的打擊可謂沉重。他沉默片刻,道:“確認是遇害?會不會去那邊打野食了?”
董千裏也知道“打野食”的意思,她搖搖頭道:“不像。劉丙靈師侄也失蹤了。”
褚戈頓時記了起來,劉丙靈乃是僅存的三位真傳弟子之一,為人沉穩老練,潔身自好,桂雲對他甚是看重,甚至有意將衣缽相傳,他一心向道,斷不會受妖物蠱惑,壞了道心。
“不見屍身?”
董千裏也知茲事重大,斬釘截鐵道:“是,裏裏外外都找過了,什麼都沒找到,蹊蹺得緊。”
褚戈斟酌道:“讓桂雲領著剩下的弟子到聽雪廬來。你去二相殿走一趟,如實稟告,請……他們也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