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滴“星藥”,便有如此神奇之功,魏十七足足得了三合三,令人刮目……黑羽下意識掃了他一眼,似乎察覺到什麼,瞪大了眼珠上下打量著他,心中大感詫異,明明有“星藥”在握,為何不服用,仍然孜孜不倦汲取星力,難不成他打算把“星藥”攢起來,留待日後慢用?吃到肚子裏才是自己的肉,留在手裏,保不定什麼時候為有力者奪取,竹籃打水一場空。
頻頻打量魏十七的,還有銀甲殿主嶽白首,他眼光何等犀利,早看出此子未曾服用“星藥”,而是盡數喂與一宗殘寶,臉上不動聲色,實則體內翻江倒海,瞬息數變。為何不服用“星藥”,提升修為,他倒並不奇怪,真仙之上,無非二途,要麼修煉“神念”,要麼修煉“命星”,魏十七修煉“命星”秘術,服用“星藥”得不償失,不如祭煉寶物,多幾分克敵製勝的威力。
正因為“星藥”妙用無窮,庭真仙,少有修煉“命星”,初入異域,魏十七固然一鳴驚人,但也止步於此,反不及黑羽前途遠大。
柱石殿連輸兩陣,金冠子急於翻本,泛著白眼想了想,向一人客客氣氣道:“伯蓍道友,有勞你出手。”那道人瘦瘦高高,像一根竹竿,道袍披在身上空蕩蕩,被風一吹,跟風箏差不多。他微微頷首,沙啞著嗓子道:“最近手頭有些緊,就賭三鬥吧。”
金冠子不以為忤,扭頭衝著嶽白首道:“伯蓍真人,三鬥‘星藥’!”
那瘦高竹竿衣袖飄飄,像沒有分量一般,嫋嫋冉冉飄上前,雙手縮在袖中,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沉重,似乎沉屙在身,久病未愈。
銀甲殿主嶽白首微微一怔,三鬥“星藥”,相當於大半斛,金冠子這是輸紅了眼,急於翻本,還是胸有成竹,吃準他們不是敵手。他沒有立刻做出決定,眯起眼睛打量了幾眼,卻不識得此人。柱石殿色色人選,他熟知者寥寥,異域爭鬥慘烈,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遇到陌生麵孔也在情理之中。不過金冠子下此重注,倒不可不防。
他微微側頭道:“少陽真人走一趟,如何?”
少陽真人頓了頓,似有些猶豫,隨即打定了主意,慨然應允。他單足重重一踏,身軀拔地而起,邁開大步,步步登高,身形若隱若現,漸漸模糊,忽地消失在星空中。
伯蓍真人微有些詫異,在袖中掐指一算,仰頭望向一處,曲指輕彈,“錚”一聲輕響,一道劍氣射出,稍縱即逝。虛空漾起層層漣漪,映得滿星鬥搖搖欲墜,少陽真人現出身形,蹈空而立,麵無表情,雙眸之內星雲轉動,大放光明。
伯蓍真人“咦”了一聲,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掐指又一算,揚起稀疏的眉毛,再度彈出一道劍氣,取相反方向,略略低了丈許。虛空之中,浮現出第二個少陽真人,麵目體態一般無二,星雲雙眸光芒閃動,盯著他不放。
真身?化身?分身?是耶非耶,真假難辨。柱石殿主金冠子一眼望去,亦覺得看不真切,一時好奇心起,舌頂上顎,使了個“觀滄海識芥子”的神通,持定神意,凝神望去,隻見兩個少陽真人無有主次之別,外表雖然活靈活現,內裏卻少了一段靈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