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單手持石棍,點在蓮花短錘之上,“當”一聲巨響,蛇龜再度倒飛而回,墜入水中,掀起滔巨浪,然而片刻工夫,他又精神抖擻踏浪而出,掄起蓮花短錘揉身再上。魏十七有意折服他,隻以石棍應戰,將蛇龜接連擊退七回,察覺到對方每一次從水中翻身再起,筋骨便回複如初,絲毫不見傷損,力量更是強上數分,蓮花錘頭亦現出異兆,漸次鼓脹,由最初的花苞綻放至半開。
有意思!魏十七再度出手,改砸為挑,蛇龜對手中這柄蓮花短錘極為看重,不願撒手,碩大的身軀被巨力挑到空中,這才有些慌亂。魏十七足踏風火金砂,急衝而上,石棍撩起,將蛇龜打向高空,又倏地追上前,夾頭夾腦一陣亂打,那蛇龜端是了得,翻滾得如骰子一般,兀自揮舞蓮花短錘,將棍頭一一擋住。
蛇龜乃是生異種,秉癸水之氣而生,於水中不死不滅,力大無窮,但交手不過數合,便被對手窺破了底細,挑到空中無處借力,勉強挨過數棍,見勢頭不妙,隻得怒吼一聲,現出原形,卻是一頭蛇頸蛇尾龐然巨龜,四爪水氣彌漫,將笨拙的身軀托於空中,電光霍霍,如金蛇狂舞。
魏十七見獵心喜,這蛇龜身俱玄武之形,浮空遨遊,入水不滅,蓮花短錘也耍得有模有樣,比那鬼頭魚王不知強了多少,他有心將其降服,捉回去與那雲獸忽律湊成一對,做個看守雲漿大殿的神荼鬱壘。
蛇龜咆哮一聲,張口噴出一道水柱,寒氣纏繞,生生將至柔至陰之物,凝結為一根晶瑩剔透的擎冰柱,朝對手當頭壓下。魏十七心中頗為詫異,那蛇龜明知他足踏風火金砂,進退如電,為何還施展如此笨拙的法術?冰柱從而降,聲勢驚人,他借風火之力,輕輕巧巧避讓於一旁,毫發無損,冰柱落於水中,沉入大半,將方圓數十丈的水麵盡數凍結。
冰柱晶瑩剔透,映出一人一妖之形。
那蛇龜瞪著一雙銅鈴也似的眼珠,腹中醞釀寒氣,再度噴出一道水柱,凝結為冰,狠狠砸下。待到第二根冰柱落於水中,與前一根遙遙相望,冰層交接凍成一片,魏十七頓時心下了然,那蛇龜施展神通,以冰柱布陣,意欲將他困住。
從老鴉嶺下一獵戶,一路殺至庭,大爭戰不知凡幾,蛇龜區區手段,如何瞞得過他的雙眼!若放在平日,不妨任其施為,看個究竟,但魚龍勝境孤懸於星域,蛇龜背後又有那不知深淺的元朧撐腰,魏十七存了速戰速決之心,當下掄起石棍,星力下垂,血光迷蒙,把那冰柱攔腰一棍,冰屑四濺,上半截轟然斷裂,砸破冰層,碎開一個大窟窿。
那蛇龜正鼓蕩寒氣,醞釀第三根冰柱,見他一棍破去他法術,這一驚非同可。他這“四柱禁法”傳自庭,雖未臻於“冰封千裏,禁錮萬物”的大成境地,亦非尋常真仙可破,冰柱乃“四柱禁法”根基所在,堅逾鐵石,不啻於法寶,竟被一棍打斷,如此強悍之輩,不去尋那星蛟的晦氣,為何找上他這個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