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今夜無人入眠(1 / 2)

後攜帝子安頓於雲池,四位宮主各自離去,庭又回複了往時的寧靜,然而這隻是表象,諸殿暗流湧動,今夜無人入眠,魏十七一語道破了眾人心思,這是機緣,亦是考驗,一將功成萬骨枯,有多少人能夠脫穎而出,笑到最後?便是四位宮主,捫心自問,亦沒有多少把握。

紫府殿主邵華清、五湖殿主朱金陵,匆匆前去拜見餐霞宮主崔華陽,寶燈殿主龍須子、長河殿主黃梧子、廣恒殿主溫玉卿亦先後趕往碧落殿,與沈辰一商議對策,一時間人來人往,諸宮諸殿莫不如此,唯有雲漿殿陰雲密布,冷若冰窟。

魏十七端坐於鬆木榻上,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左首是周吉、屠真、金莖露、沈幡子、帝朝華、忽律、胡山翁、慈竹上人等七位輪值,右首是蛇龜、應龍、柏癸、烏泉及一幹奇形怪狀的水妖,在魏十七的威壓下坐立不安,不敢吱聲。帝子出世,後降臨,打亂了四位宮主原本的部署,魏十七幹脆將水妖盡數收為己有,充入雲漿殿,隻將空蕩蕩的四海釜還給崔華陽,崔宮主也沒有多什麼,默許了他的處置。不管怎樣,魏十七得後看重,沒有趁勢破門而出,另立一殿,肉爛在鍋裏,她也該補償一二。

這些人,便是魏十七手頭全部的實力了。

帝朝華低眉順眼,一陣陣心悸,魏十七這一次從星域回來,另有機緣,道行深不可測,與曹、崔二位宮主相差無幾,這尚在其次,最令帝朝華忐忑的是,他氣息為之一變,肅殺決然之意稍縱即逝,若非她善於操/弄人心,幾乎察覺不出異樣。星域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雲漿殿中一片沉寂,魏十七吩咐道:“後攜帝子歸來,暫且於餐霞宮雲池安頓,從今日起,吾等俱為後部屬,但有敕令,不得違背。”

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眾人心中一凜,各自轉著念頭,細細咀嚼其中的利弊,雲遮霧繞,一時看不清楚。金莖露不動聲色,胡山翁臉色大變,反複撚著胡須,數度欲開口相詢,又強忍下來。

“星域之行,吾於魚龍洞內收得一幹水族精怪,可由忽律、應龍、蛇龜三者統領,忽律為首,應龍蛇龜為輔,同處雲漿殿,無有內外之別,當一視同仁。”

雲獸忽律咧嘴一笑,後帝子隔得太遠,他並不十分放在心上,這幹水族精怪在自己手下操練,倒是實實在在的權勢,不過那應龍蛇龜雖然萎靡不振,道行卻著實不淺,要收服他們,隻怕要費上一番手腳。

魏十七道:“既然無有內外之別,一視同仁,也罷——”雲漿大殿嗡嗡作響,他曲指連彈,三點金光急如星火,沒入忽律、應龍、蛇龜眉心,迅雷不及掩耳,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雲漿符便沉入丹田,與妖身融為一體。

胡山翁倒抽一口冷氣,一氣凝成三道雲漿符,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巢禪師如何能及!餐霞七殿,不,而今是餐霞五殿,自崔宮主以下,雲漿殿主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心情複雜,亦有對過往的懷念,又有對未來的期許,這一刻,他終於意識到,巢禪師已經徹底成為過去,雲漿殿隻有一個意誌,一個聲音,隻有全心全意輔佐魏殿主,才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否則的話,遲早會淪為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