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節 當麵鑼對麵鼓(1 / 2)

惠無敵神通被破,跌落雲端,意識稍一模糊,旋即回過神來。眾人不知發生了什麼,紛紛降下血雲,彼此交換著眼色,誰都沒有貿然上前去。安仞靜靜打量著他的神情,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旋即舒展開來。惠無敵定了定神,低低笑了起來,“有意思,渡鴉崗中,竟有這等人物……”

藍胡子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是誰?”

惠無敵搖搖頭,攤開雙手道:“藏頭露尾,隻冒出一隻眼睛,哪個認得!”

安仞察言辨色,心知惠無敵有所隱瞞,他顯然猜到了什麼,出於某種顧慮,含糊其辭沒有破。他岔開話題道:“渡鴉崗尚在萬裏之外,路途迢迢,遲則生變,先動身趕路,一路走,一路。”

眾人深以為然,駕起血雲趕往渡鴉崗,罡風撲麵而來,風聲嘹亮,惠無敵沉默不語,悶頭趕路,誰都沒有興致再開口。

不遺餘力,不惜血氣,遁行一日一夜,渡鴉崗終於遙遙在望。惠、安二人並未覷對手,雙雙按下血雲,就地歇息了數個時辰,計議一番,決定兵分二路,惠無敵、藍胡子、鄧剝是一路,安仞與鬆千枝是另一路,相隔數百裏,齊頭並進馳向渡鴉崗。

惠無敵與藍、鄧二人打過交道,彼此並不陌生,卻也沒什麼交情,當下招呼一聲,率先向前掠去,跋山涉水如履平地,無移時工夫便來到渡鴉崗下。

崖高萬丈,壁立千仞,惠無敵毫不猶豫,縱身一躍,起落間掌按足蹈,崖壁之上但凡有些許凹凸不平,便可借力升起,冉冉嫋嫋,直如紙鳶一般,如非必要,絕不催動血氣,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藍胡子鄧剝看在眼裏,心如明鏡,雖是伎倆手段,但要做得分毫不差,一路攀上渡鴉崗,卻也非是易事。好在藍、鄧二人亦是機敏之人,粗中有細,早看出其中端倪,隻要將血氣波動壓製在方寸之地,倒也無須太在意。

三人貼著絕壁向上攀去,愈升愈高,四下裏雲霧繚繞,山崖濕漉漉滑不留手,可供借力之處少之又少,惠無敵不覺皺起眉頭,屈指彈出一縷血氣,勾住一道細的石縫,身如鬼魅,倏地竄起十餘丈。

藍胡子鄧剝依葫蘆畫瓢,緊緊跟隨惠無敵,但三人的運氣實在糟糕,巧不巧,頭頂忽然響起數聲淒厲的鴉啼,一雌一雄兩頭渡鴉撲動翅膀盤旋而下,大如牛,目露凶光,呀呀哇哇亂叫一氣,聒噪得腦殼疼,顯然已將他們視作送上門的獵物。

渡鴉崗上,隱隱響起一片撲翅聲,鴉群已被驚動,惠無敵不再作徒勞的掩飾,指尖燃起五團血光,五指貫穿黝黑的岩壁,穩住身形,仰頭望去,隻見雄鴉急飛而下,探出利喙狠狠啄向他麵門。

先從眼鼻柔軟處下口,嚐些甜頭,再從眼窩掏出腦髓來吃,渡鴉習性使然,殊少有變化。惠無敵體內血氣翻滾,將右臂一甩,手掌漲大數倍,猛地扼住它脖頸,順手往石壁上一撞,“咚”一聲響,如金鐵交擊,力量雖大,卻把握得恰大好處,雄鴉眼珠一翻昏死過去,性命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