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越國人,前幾年韓國借著齊國的勢力,東征西討,像我們這樣的小國家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當然是滅國了。”
斂下臉上一直掛著的淡淡的笑容,先生歎了口氣。
“隻是滅國之後,我們這些人生活也就一下子都改變了,韓國跟我們越國的教育形式根本就不一樣,我從前教的東西都不讓教了,而且村裏的私塾都是由韓國的先生來授課的。”
同樣是亡國之人,顧芷依突然心生同是天涯淪落人之感,靜靜地聽他訴說。
“我是個書生,教大半輩子的書了,哪裏還會做別的活計呢?家裏頭老婆孩子也都餓死了,還好當家的見我走投無路,把我撿到山寨裏來,就教教弟兄們識字。”
說起韓國憑借齊國的勢力,顧芷依的眼角就開始發熱,誰都知道韓國是憑借著齊國的勢力才壯大的,可是當初誰知道齊國飼養大的是一條白眼兒狼呢?
父皇那麼信任的駙馬,竟然早就心懷異心,根本就是一個局,那樣聰明的父皇都沒有看出來,大概誰都知道是因為太過於寵愛自己女兒的緣故吧!
“姑娘,放開心胸,不要讓自己一輩子在痛苦中,就算你要走的路是一條注定充滿血淚的路,也得時刻讓自己開心才是。”先生的目光這個時候竟然充滿了慈愛,好像看著的不是一個陌生人,而是他的好朋友或者是晚輩。
顧芷依頓時停止了自己的思緒,警惕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哦!哈哈,”那先生卻笑了出來,“我雖然沒有什麼厲害的本事,但是這兩隻眼睛看人的功夫還是有的,我不但知道你是女子,而且還知道你的出身定然是不簡單的。”
見她臉上的警惕不減反增,便接著笑道:“哪裏有一個少年能長得這麼白淨的麵皮?盡管你往臉上摸了不少黃灰,而且你的耳朵就暴露啦!兩隻耳朵都紮著洞眼,還有你的手,雖然看上去有些粗糙了,但是都可以看得出來那是新添的薄繭,除開這些,看得出來你應該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兒。”
這先生雖然是這麼雲淡風輕地說出來,但是卻讓顧芷依心裏驚訝不小,這個人可以這麼輕易地就看穿她,那其他人呢?
“你放心好了,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樣喜歡琢磨別人的樣貌的,你這樣子大多數人是看不出來的。”
竟看穿了顧芷依的疑慮,先生恰到好處地笑道。
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顧芷依疑惑著開口,“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話?”
“你不用緊張,我這個人很相信緣法,第一眼看到姑娘的時候,就覺得姑娘好麵相,所有才想跟姑娘說一說我老頭子的心裏話,也希望姑娘活得喜樂些。
那先生站起來,又笑道,“寨子裏快要開飯了,你也餓了吧!走,我們去吃飯。”
看著他走在前麵的灰色身影,心裏頭突然一熱,這個老人竟讓她心裏有了一絲感動。
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碎土,顧芷依跟在他身後往回走。
“誒!你在這兒呢!”突然聽到有人在喊,一抬眼就看到小君站在遠方朝這裏揮手,“我找你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