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狐疑,接過餘夢清手上的那一張紙,展開來,卻是一闋唐婉的《釵頭鳳》:
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闌幹。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語聲殘,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這是寫一對戀人生生錯過之後的傷感之語,顧芷依看著餘夢清淺笑道:“這是一首前人寫的詞,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不知道大夫人要問什麼。”
餘夢清微蹙了眉,低頭想了想,才道:“這是我昨兒上午在三妹妹的桌上拿的,當時隻怕她是心裏不舒服,都說這些東西最是弄人心智的,我想眼不見為淨,便偷偷地收了起來,姑娘看著果然沒有什麼麼?”
顧芷依看了看,突然間發現這首詞被改動了,原本是“角聲寒”卻被改成了“語聲殘”,如此一來卻跟原來整首詞的格調不同了。
見她在思考什麼,餘夢清忙問道:“姑娘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被她一擾,忙回過神笑道:“沒有,隻是被這首詞給迷住了,挺美的一首詞呢!”
餘夢清卻並沒有笑,臉上反倒很熱一般,密密地沁出汗水來,不停地拿著帕子插著鼻子,點頭道:“哦!那是我多想了,沒有就好。”
“大夫人身體不舒服麼?”顧芷依看她的臉色似乎更加的蒼白了,疑惑問道,“莫不是折騰了這麼一夜,身體吃不消了吧!你還是快點兒休息,請個大夫過來看看,我瞧著你臉色很不好。”
伸手撫著臉龐,餘夢清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就往外麵走,走到門口竟然還被門檻絆了一下,幾乎要摔倒,好在旁邊的丫鬟扶得快,才沒摔下去,忙慌慌張張地走了。
看著她們都走遠了,顧芷依才又拿著那張紙,看著那闕《釵頭鳳》,眉頭卻緊鎖。
“公主可是發現了什麼?”爾嵐這個時候才開口問道。
看著她的臉,想了想問道:“你可識字?”
輕輕地點了點頭,爾嵐拿過顧芷依手裏的的紙,看完之後,又還給顧芷依,“我雖識字,卻並不會做詩詞,也從未讀過這些東西,不知道這可有什麼問題?”
索性將門關了,顧芷依和爾嵐一同往後房裏來,“這首詞寫的是兩個人相愛卻不能相守,憂傷多過快樂,卻不知為何如此執著,掙紮煎熬留下留下來一生的傷痛和思念。”
歎了口氣,又皺眉道:“而且這原本是唐婉的詞寫給陸遊的詞,但是這裏,卻被改了。”
“改了?”不解顧芷依的意思。
思索了一番,顧芷依道:“若是這僅僅是原詞,雖算是豔詞,閨中女兒拿來把玩,謄抄謄抄也無大礙,隻是這裏刻意改動了三個字,卻讓人看出這改動之人乃是借詞抒情了。”
“公主的意思是,葉姿嫻有心上人了,而且此人生生地與葉姿嫻錯過了?”爾嵐順著顧芷依的意思去思索,突然明白道。
點了點頭,“這葉姿嫻性格乖張,卻沒有想到心中竟然還有這樣的細膩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