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活和顧芷依同時驚呼一聲,竟沒有想到獨活的匕首過於鋒利,根本就不能同時割斷。
下麵一個人一躍而上,一隻手搭到自己的腰上,隨即便旋了個身,輕輕巧巧地就落了地。
驚魂甫定,就聽到那邊,嘭地一聲,牆壁被砸得震天響,隨即那巨大之物便順著牆落了下來,最後的一根繩子被割斷大半,終究是受不了巨大的重力,斷了。
一手甩開旁邊人的手,顧芷依和獨活同時跑到蕊兒身邊,立刻動手,解開上麵纏繞的一圈又一圈的繩子。
足足打開五層被褥,才算是看到了被夾在正中間的人。
原本一張從來都沉默溫柔的臉,此刻卻是慘白的沒有人氣,一頭頭發不知道被汗水濡濕過多少次,結在頭上和臉上,嘴唇上通紅通紅的都是幹涸開裂迸出的血又幹結後的血塊。
整個人都因為嚴重脫水而變了形,一雙眼睛緊緊地閉著,身體因為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而僵硬畸形。
饒是獨活見到這個樣子,也吃驚不小,她見過各種各樣的恐怖的病症,卻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人被生生地折磨成這個慘狀。
拉過她的手,直接將她背在背上,艱難地往外麵走。
此時顧芷依已經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腿腳有些發軟,但是卻沒有辦法緩解她心裏那一份無法排遣的自責。
見她臉色不對,爾嵐忙走過來要接過去,卻被她伸手攔開了,連正眼都沒有看她。
總算背著她走到了自己房間,顧芷依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眨了眨眼睛,說不出話來,隻是呆呆地站著。
“我來吧!”獨活走過來,知她心裏難過,“你去找人燒水,她需要好好泡一泡。”
這裏自己確實沒有辦法幫上什麼忙,看了那個已經不像人的蕊兒一眼,終於還是往外走了。
才走出門的時候,就看到爾嵐等在門外。
一見她走出來,便立刻迎上來,“姑娘。”
如同沒有聽見一般,自己往廚房裏走去。
提水,拾柴,打火,燒水,並不讓人插手,自己一步步做著。
心裏愈發的難過,幾次要搶過她手裏的活計,卻被她推開了,甚至於,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爾嵐有些慌了,知道她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
“姑娘,你若是生氣,你便打我罵我好了,別這麼不理我啊!”心下也急了,跟她一起蹲在灶口。
顧芷依卻是拿著火棍撥著灶膛裏的柴火,臉上一點兒表情都沒有,安靜得猶如機械。
劈手奪下她手裏的東西,爾嵐跪倒在顧芷依麵前,哭道:“公主,爾嵐知道沒有聽你的吩咐就擅自做主,懲罰蕊兒,爾嵐錯了,若是公主生氣,打我罵我,爾嵐絕無怨言,就算是要爾嵐性命,爾嵐也絕不會皺一皺眉頭。”
見她依舊無話,便接著道:“爾嵐身是齊國的人,死是齊國的鬼,公主要爾嵐性命,爾嵐當即便可觸柱,隻求公主給個明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