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落在那個下半身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之人身上,左慎纓眉頭皺得更緊了,隨即憤怒地看著顧芷依,怒道:“葉芷依,你好大的膽子,夢琪是我的人,你竟然敢將她打成這樣。”
聞言顧芷依垂下頭,跪了下來。
杜珊一見,臉上隱隱地露出一絲得意的笑意。
“殿下將她給了我,那就是我的人,與殿下無關,我想懲罰我自己的人,殿下應該會給我這個權力。”
卻沒有想到她雖然跪下了,但是言語間卻是不卑不亢,一點兒錯悔之意都沒有。
“你倒是義正言辭,本王倒真是想知道,這夢琪究竟犯了什麼錯,竟然讓你下此狠手。”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來此時左慎纓已經是怒不可遏了,夢琪平日裏的地位又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這個女人卻敢如此行事,隻怕真是要大禍臨頭了。
轉臉看著爾嵐,命令卻下得慢條斯理道:“爾嵐,說一說這個夢琪究竟犯了什麼錯?”
“是!”一臉平靜地應答,好像早就有所準備,爾嵐從懷裏掏出一卷紙,展開來。
“正月二十一日,下午,將側妃羊脂玉簪子跌碎,反依仗太子殿下的寵信,出言無狀;正月二十三日,晏起,無故對側妃冷眉相對;正月二十四,上午,側妃吩咐沏茶,傲慢不從;正月二十四晚,側妃安寢,無故喧嘩;正月二十六,上午,伺候梳洗,水涼,側妃讓其換水,惡語相向;正月二十七,因側妃……”
左慎纓終於伸手製止這一樁樁一件件念下來,爾嵐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像是讀書一般流利。
這裏麵記載的事情雖都是些小事,但是每一件都說明了同一個問題,這個夢琪目無尊卑,以下犯上。
杜珊聽著確實都是夢琪的錯,但是心裏卻還惦記著剛才顧芷依對她的態度,不甘心就這麼放過這個機會,“這些個都是小事情,怎麼就值得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妹妹未免小題大做了吧!”
“犯的事都是小事,但是這風氣問題卻是大事,知道的都知道府裏就這麼一個夢琪,不知道還不知道我們府裏頭的下人是如何的囂張猖狂。”
“這在府裏頭是犯到我頭上來,還算是府裏頭的事情,若是鬧到外頭去,別人該如何看太子府,如何看太子殿下,再傳得遠些,若是皇上知道了,於太子殿下的威信該有多大的影響呢?”
“再者,府裏上下,那個人不是人?夢琪可以依仗著太子殿下的寵信欺到主子頭上,那其他那些下人呢?人人效仿,府裏上下還有什麼尊卑之分?成了個什麼樣子?”
“文王序易,以乾、坤未首,孔子說,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都是說明尊卑高下貴賤之分的重要性,太子殿下身為皇儲,自然是要以身作則,為萬民典範。而我,身為太子殿下的側妃,更是要努力讓太子殿下無後顧之憂,所以,我不認為我有錯。”
這一番話,說的鏗鏘有力,讓原本想要打擊她的杜珊一時也沒有了言語。
墨初一直都冷眼旁觀,此刻卻也忍不住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