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因為突然的變故變得十分安靜,就連殿外池裏的花船上也停止了絲竹之聲,這個地方站了這麼多人,卻連呼吸之聲都聽不到。
“算了,沒事,你先下去吧!這幅壽禮,繡得不錯。”
原本都以為左邵那一句話落下來,接著定然是雷霆之怒,卻沒有想到慕容娣隨著他站起來,卻是帶著得體的笑容,淺笑著化解。
有些訝異地看著身邊的妻子,左邵的眼睛裏有些不解。
慕容娣卻輕輕搖了搖頭,又轉臉對下麵道:“本宮看今兒太子新晉的葉側妃也來了,不知道可有給本宮準備什麼了沒有?”
原本左慎纓因為杜珊這事,已是皺緊了眉頭,又因自己母親不計較而稍微放心,這一下擔心再出什麼岔子,隻拿眼睛看著顧芷依,濃濃的都是警告的意味。
從位子上走下來就,就感覺到一道熟悉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其實這道視線在她走進來的那一刻起,就未曾從她身上離開過。
隻是她明白,這個時候,她隻能假裝不知道。
恭恭敬敬地行過大禮,規矩一絲不差,才讓蕊兒打開禮盒,自己取出裏麵的東西,讓人訝異的是,依舊是一副東西。
展開來卻是一幅畫,可是所有人看了半日依舊沒有看懂這畫的出奇之處。
畫工雖然不錯,但是卻也不能算是絕佳,比之於葉姿溫的繡工不如,比之於左慎纓的壽字圖也是差了許多。
而且這幅畫看上去還不像是出自女兒手筆,對於畫中內容更是衝突,下麵人忍不住紛紛猜測,這個太子新晉的側妃難不成還是請畫工畫的麼?
更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那幅圖上的內容,更加讓人不能明白此圖作為壽禮,究竟有何妙處。
畫中是一個宮裝女子,語笑嫣然,於秋千之上,蕩漾著賞春之景。
畫景雖熱鬧喜慶,但是這個時候獻給皇後作為禮物,實在是有些不妥。
左慎纓坐在位子上,看到顧芷依手裏的東西時,也是吃了一驚,
剛才一個杜珊那幅雙鶴逐日圖已經讓他在眾人麵前失了顏麵,此時顧芷依再拿出這麼個不入流的東西,難道是要將他在所有人麵前丟盡了臉才行麼?
胸中怒火飛起,但又不好當即發作,隻是自己從位子上走下去,沉著臉站到顧芷依的旁邊,忙道:“父皇,母後,芷依初入皇宮,許多東西還不……”
話還沒有說完,顧芷依卻搶過話頭,淺笑道:“芷依初入宮,也不知道皇後娘娘中意什麼東西,更不知道如何討皇後娘娘喜歡,這一幅畫也不是芷依自己畫的,隻是今日借花獻佛,喜歡皇後娘娘會喜歡。”
左慎纓心裏的火氣更大了,怒視著她,但是她卻並不看自己,而是依舊平靜地看著上麵的帝後。
這個女人是故意在報複他麼?讓他以後在別的兄弟間如何抬得起頭,娶了個這樣上不了台麵的女人。
葉少君微蹙著眉望著她,心裏卻是滿滿的心疼,並不是因為她準備了這樣的東西作為壽禮會被恥笑,而是因為他看到那個在她旁邊的男人,看她的眼神,竟是那樣的討厭,他對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