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龍體隻是微微抱恙,並無大礙,皇弟未免太過於興師動眾了。”
下麵左慎思的後麵是大片的兵馬,在晨曦中顯得氣勢恢宏,而自己所站的地方不過是一方城牆,兩邊不過是層層弓弩手,這讓左慎纓心裏有些怯意。
“殿下說得未免太過簡單了,臣弟可是早就聽說父皇已經許久不上早朝,而且臥病不起了,如此大事,殿下秘而不宣,是什麼意思?難道還不讓我們這些兄弟回來看看父皇麼?”
“且今日,臣弟歸來,並非為了他事,單純想要見父皇一麵,確認父皇無礙便可,若是眼見著父皇確實無事,臣弟甘願領罰,對殿下無絲毫影響,但此事殿下卻如此這般,叫人心中不得不起疑了,莫不是父皇龍體當真如何,殿下卻故意隱瞞不報?”
“左慎思!”瞧他臉上那一股的桀驁樣子,左慎纓心裏氣不打一處來,“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竟敢這般無禮,若你當真是無召回京隻為麵見父皇,為何帶這樣多兵眾回來?不臣之心,昭然若揭,還想要文過飾非麼?”
“殿下,臣弟不遠千裏而來,這路上若是有個什麼閃失,誰也說不好,帶了些部下過來又如何了?還請殿下打開城門,讓臣弟見一見父皇吧!臣弟心中實在是思念得緊。”
依舊帶著不屑的表情看著左慎纓,左慎思的語氣中沒有一絲客氣。
這個人,一出生就被認定為太子,享盡寵愛和榮光,從未拿槍拿劍上過戰場,無論是文治武功,未立片寸,憑什麼他就可以站在那樣的高度上,難道嫡出之子,當真就如此尊貴?
他不服!
從他懂事開始就不服,這是命運的不公,於是努力勤修武藝,熟讀兵書,就是為了能夠彰顯自己的才華,被自己的父親所賞識,被他肯定。
十六歲開始帶兵征戰,所經曆的戰爭大大小小不下百場,所立戰功,不輸於楚國任何一個將軍,如今所擁有的地位都是他用自己的血汗換來的。
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那個自己的親生父親,卻跟他說他隻能是臣,隻能是個守護國家的將軍,卻不能是主宰國家的王。
甚至於給他龐大的兵權,給他無上的榮譽,卻將他派往邊關,無召不得回京。
究竟是為什麼?他不懂,他不知道到底哪裏他會比城頭上那個被他自己不得不稱為殿下的人差,到底為什麼自己的父親就是不能認可自己。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隻得到了一個解釋,那就是偏心,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命運,也許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所以,他要拚,他要自己去謀這一個天下,謀這一個父親認為他不行的天下。
“臣勸六王爺還是快些回去吧!六王爺手握重兵,是國家的大將,若是不守護在邊關,隻怕周邊其他國家得知,心下蠢蠢欲動,邊關不穩,而且,皇上身體確無礙,不過是偶感風寒,若是此時六王爺執意覲見,隻怕見到六王爺如此不守規矩,反而添重了症候,這個責任,王爺和百官都是承擔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