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綠衣女子見狀,毫不驚慌,將右手橫在胸前,手腕穿花般上下翻飛,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落葉絞成片片碎屑,如細雨般撒向地麵。
而方唐和安德尼可沒有這般好本事了。
安德尼驚聲亂叫,抱頭鼠竄,終於摸到了一棵大樹,隱藏住身體,這才驚魂稍定。
方唐似乎是特殊照顧對象,他根本來不及躲避,一大片落葉混雜著塊塊泥土,蘊含著灼熱無比的氣息,朝著他急速撲了過來。
迎麵衝過來的氣息並無半點腥臭之味,卻帶有一種好聞的木葉淡花的清香。
還是吃素食好啊,方唐心裏轉過滑稽般的念頭。正想再吸上幾口,落葉已撲了他滿頭滿身。
“劈叭……蓬蓬”
好像十餘人圍著方唐一頓暴揍,響起一連串煤渣炒板栗般的聲音。
龍木法袍實在不負它那威風凜凜的名字,質量著實過硬,經過這番暴風雨般的亂打,竟然護得方唐身上毫無損傷。
可是法袍遮掩不到的地方,譬如說那張白嫩嫩俊俏俏的臉,就沒這麼幸運了。好像被人一下子狠抽了十幾個嘴巴,方唐刹那間變成了標準的豬頭模樣。
“噗哧…”綠衣女子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樹後的安德尼也是滿臉呆滯。
他驚叫著從樹後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亂喊著:“創世神在上!方……方少,你怎麼不用魔法抵擋?剛才紫鬃闊嘴獸的咆哮,恐怕…恐怕比得上一個初級的風刃法術了吧。”
“強度雖然及不上一個風刃,但其中的氣勢,最少抵得上一個風刃連擊。魔法師竟然不開魔法盾,單憑肉體去抗拒一個弱化版的風刃連擊,這在整個天羅大陸上,也算得上是開先河的創舉了!”綠衣女子強忍著笑,語言裏似乎帶著刺。
方唐心裏一陣苦笑,他何曾想到,這畜牲噴一口氣都是法術?他揉了揉仿佛被火燎過的眼睛,透過指縫,他突然發現,對麵的紫鬃闊嘴獸竟然嘴角微翹,細長的眼睛裏寫滿了得意。
他大感驚奇,一時間忘記了臉上的痛楚,習慣性地將手伸向腰間想去取攝像機,準備給這畜牲展現出來的人性化表情來個特寫。
他摸了個空,終於醒悟過來。
這裏已經是一個未知的世界,麵前的野獸,已經強大到了匪異所思的地步,多吹幾口氣就能將自己輕鬆殺死。而挖的那個超大型陷阱,在地球上也許能坑殺幾頭猛獸,但對於這頭紫鬃闊嘴獸來說,好像是個笑話。
一絲恐懼感悄悄地襲上心頭。
他條件反射般向後退了兩步。他心裏忽然明白,在這頭強大的魔獸麵前,自己根本就是個玩偶,根本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耳邊傳來綠衣女子的聲音:“嗨!你受傷了,我這裏有專門治療外傷的清靈膏。”
她一雙新月般的眼睛在方唐身上來回睃視了幾遍,發現法師袍上除了鑲滿金邊之外,並無其它任何標誌,不禁有點失望,心想:這莫不是從哪個世家裏溜出來的貴族子弟,要不然為何這般不知天高地厚。
“喂,我在跟你說話呢!”綠衣女子喊道。她見方唐隻是怔怔出神,對她的話竟然不聞不問,不禁有點生氣。
方唐終於回過神來,“你說什麼?”
綠衣女子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你……你這魔法袍倒是蠻漂亮的,可是,你的魔法師徽章呢?”她心裏還存有一絲希望,又開口問道。
“這個……那個徽章不小心遺失了。”他信口胡扯。
“那你的法杖呢?”綠衣女子很有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耐心。
“這個法杖嘛,我借給朋友了。”他想到了“神秘之杖”和黛絲莉。
“嘿,小姐,我叫方唐,是……魔法師帝莫西·肖恩的學生。”他又指了指安德尼,“這位是朗姆鎮的傑瑞·安德尼先生。你呢,叫什麼名字?怎麼會來到這裏,還被這紫鬃闊嘴獸追趕?還有,為什麼紫鬃闊嘴獸不攻擊我們?”方唐忽然反應過來,要是被她一通審問,定然要揭穿騙子的麵目,索性先發製人,還沒等綠衣女子繼續發問,一堆雜七雜八的問題便沒頭沒腦的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