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啊,你別這樣……事情還沒有真正的結果呢……”宋輕語看見白合已經先崩潰的蹲在地上淚流滿麵,自己心裏也是萬分的難過,看著好友這樣就已經濕了眼眶。她何嚐不疼愛薄荷呢?就像疼愛親生女兒一樣的疼著,這個突發的狀況的確是打亂了他們所有人的心,本都是抱著滿滿的信心,都以為薄荷能重見光明,但現在醫生卻說希望渺茫?
白合幾乎崩潰,抱著宋輕語的胳膊蹲在地上痛哭流淚,整個人都陷入絕望的悲戚中。她甚至把薄荷所經受的一切苦難都歸咎於自己這個做母親的身上,而宋輕語除了勸她之外也完全失了方寸。上天怎麼如此殘忍?
安娜看著這一切隻是痛悔萬分,她為了保護自己的家人究竟做了什麼?湛家對她恩重如山,她雖然是個英國人,但也知道有恩必報這個道理,她對湛家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可現在她將湛家擾得一團亂,她把湛家的少夫人害的雙眼複明的機會渺茫,她讓湛夫人和白夫人如此痛苦……安娜知道,至此自己都將跌入地獄懸崖,從此不複翻身,罪孽深重。
最冷靜的一人,隻怕隻有湛一凡了。
當白合崩潰的痛哭,宋輕語也失了冷靜時,隻有他輕步的走到病床邊低頭先看了眼薄荷蒼白的臉,見她眉間已經沒有了因為痛苦而緊皺的痕跡時,彎腰低頭在她額頭上隻輕輕的落下一吻。那一吻似蝴蝶,似輕雨,溫柔而又細膩,讓一旁的兩個護士隻為這個吻便都已感動。
然後,和護士們一起推著她向病房而去,就像是根本沒有聽見醫生說的任何話。
相比崩潰的白合和無措的宋輕語,或是在那裏默默流淚垂悔的安娜,他更像是這場意外裏的一個局外人。
半小時後,薄荷緩然轉醒,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感覺到左手被人緊緊的握住,她輕輕的動了動左手,輕喚:“一凡?”
“我在。”湛一凡立即傾過身來,溫熱的氣息灑在薄荷的臉上,“寶寶,你怎麼樣?”
薄荷搖了搖頭:“眼睛不痛了。我……是怎麼了?”臉上因為之前眼睛的疼痛也寫滿了疑惑。
“寶寶沒事,”湛一凡輕輕的拍了拍薄荷胳膊,就像安慰一個孩子似的態度,“隻是出了一些意外。等會兒醫生來拆紗布,你要相信,你是能看見的。嗯?”
薄荷點了點頭:“嗯。”握住湛一凡的手卻明顯的加大了力度,“我突然很害怕。”
湛一凡輕笑:“害怕什麼?傻瓜。”
薄荷也笑:“是啊,挺傻的。能不能看見,不就馬上知道了嗎?”很輕鬆似的在玩笑,但是誰都看得出來其實她真的很緊張。白合捂著唇轉過身去,她也害怕,比薄荷更千倍的害怕。現在隻期待那十分之一的機會能降落在她的身上,上天能開眼看看她的女兒究竟是個多好的孩子,能不要如此殘忍。
宋輕語陪著白合坐在沙發裏,也是滿臉擔憂的看著薄荷和湛一凡的方向,如果說之前他們還都充滿自信能治好薄荷,但是經過今天早上的意外之後,誰還敢信誓旦旦的相信她一定能重見光明?安娜也是憂心忡忡的看著這一切,麵色已如死灰一般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