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看向薄老爺子,薄老爺子跌坐在椅子上,低頭再也不說一句話。
“薄荷啊……”奶奶卻淚眼朦朧的望著薄荷,“當年是我和你爺爺逼著你爸爸做那些事,是我們不知道你媽媽的身份,是我們看不起你媽媽,讓你媽媽吃了那麼多苦。我們也不知道你爸爸和你媽媽這二十八年又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既然他們又有了孩子,還是個兒子,這就說明他們還是有感情的。你別這樣對你爸爸,也別這樣對薄家,好不好?”
“奶奶,”薄荷看向薄老夫人,卻側著身子麵對門口,留給薄老夫人一個決絕的背影和冰冷的麵孔:“我一直尊重您和爺爺,因為在我心裏你們和他們不一樣,我也一直這樣認為。可是後來我明白,其實沒有什麼不一樣,你們始終鄙視我是白合的孩子,你們在你們以為的公平裏做著從不公平的事。奶奶,不可能了,不可能原諒他,也不可能再對薄家伸出任何的援手。沒有親手摧毀薄家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做不到親手毀掉薄家,但是薄家有難時,我也做不到沒心沒肺的給予援助。湛家的錢,白家的錢,沒有一分一毫一厘會拿出來再給你們。而我薄荷,在嫁進湛家開始,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開始對薄家說,就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價值。”
“薄荷……不是這樣的……”奶奶搖頭,眼淚嘩嘩的留了下來,所謂的老淚眾橫便是如此吧?
薄荷的心泛起一抹心酸,扭過投去,不再願意聽任何的解釋。
“隱,走吧。”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看了隱一眼,邁步大步而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薄光在後麵大喊,意欲追上來再向薄荷問個明白。隱身形一晃擋在薄光身前,伸手攬著薄光冷聲道:“薄先生,夫人要回家了,請你止步。”
薄光抬手便要給擋在眼前的小子一個巴掌:“又是你,滾開——”
隱反映極快的伸手擋住薄光落下來的巴掌,薄光詫異的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年,隱冷冷的看著他,眼眸裏毫無畏懼:“對我來說,可不會像夫人那麼善良。”
“你……”薄光一頓,審視起眼前的小子來。為什麼他覺得這小子眉目間有些熟悉?
隱用力的甩開薄光的手臂,回頭看了眼薄荷已經消失的背影才轉身大步跟去。
“薄荷,薄荷——”奶奶還在後麵哭著大喊,可惜薄荷再也不會回頭,再也不會。
坐進車裏,薄荷深深的歎了口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她回到薄家,將薄家的人傷的體無完膚,可是心裏並不如想象中那樣的痛快,好像還有一股氣壓在腹部。但她並不後悔,隻是覺得話說的還不夠絕,事情做得也不夠狠,但是不怕……還有下一次,她雖然不會再回到這裏,但是她今天倒是確定了一件事,這婚隻怕沒那麼容易離了。
隱上了車,關心的看著薄荷問:“夫人,要我來開車麼?”
“你有駕照?”薄荷有些詫異的看向隱。不滿十八歲的隱,怎麼可能開車?
“有,不過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