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淡淡一笑,怒了?
湛一凡並不好說話,而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輕輕的握住薄荷的手,給她溫暖的力量。
薄荷也感覺到了湛一凡給自己的力量,她並不畏懼與薄光的對峙,隻是聽見他的這番話心裏難免還是會起漣漪。
“如果……”薄荷頓了頓,抬頭看向薄光,“她想見你,我是怎樣阻止都不管用的,不是嗎?如果她真的想見你,不論我做什麼她也絕對會見你一麵,也輪不到你此刻來這裏對我興師問罪。如果,她還願意見你,還願意與你有任何的可能,你覺得你還有機會撕了那一份她簽了字的離婚協議嗎?”
為什麼,他們都不肯承認已經發生或者本就存在的事實?
薄光的臉色煞白,被薄荷說中了事實,他怎麼可能好受。
“她隻是不肯原諒我,如果我和她解釋……”他還是不願意承認那離婚協議是她簽過字的,也不願意相信不肯見他是她自己的意思。
“這二十八年,你解釋的次數少嗎?”
薄光握緊拳頭急色的看向薄荷爭辯:“我隻是從未解釋過!”
薄荷憤怒:“那還需要再解釋嗎!?什麼語言能抵過這二十八年!?你別開玩笑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八年?你把別人的人生當做玩笑,還妄圖那個人能對你繼續心存眷戀。就算你自己肯後悔,肯解釋,那個人她願意嗎?”
薄荷並不想把話說的這樣絕情,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把話說清楚,他就永遠都不會認清事實,母親已經不愛他了,母親隻想和他離婚,母親永遠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不說外界的輿論,不說薄家,他自己有勇氣嗎?母親願意嗎?
“我是你的父親!”薄光再一次強調,他隻是希望薄荷能看在自己是她親生父親的份兒上讓他見見她的母親,就那麼困難。是,他承認,她藏了起來,他是找不到的,就像他當年藏了白合二十八年,別的人也都找不到一樣……
“如果可以,我寧願你不是!”薄荷知道,無論自己嘴上再怎樣說,血緣關係是抹殺不了的,所以她不願意親自動手料理薄氏,她隻能看著薄氏自己垮塌。可是這也並不代表她還能像從前那樣,傻傻的為之付出一切,失去自我,違駁自我的意願。
薄光神色一顫,看著薄荷讓自己盡量的保持冷靜,可是微微顫抖的手還是出賣了他,他不可能不在乎薄荷如此冷漠的言語。
“請吧,薄先生。”薄荷緩然的站了起來,她並不想與他過多的相處。
“告訴,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為什麼不想見我,而你……為什麼一定要逼著我簽字!?”薄光並未站起來,而是用自己冰冷的雙眸盯著薄荷依然帶著不甘的問。
薄荷冷冷的低頭看向他:“為什麼?”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的冷笑,“你竟然還問我為什麼。真可笑,原來你始終都不知道你在哪裏錯失了她。難道,你自認為你愛著媽媽,她是世界上對你而言最終的人,你自認為就可以了嗎?你這些年有做過哪怕一件……是她自己真正想要的事嗎?對她而言什麼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嗎?你真的愛她嗎?愛她什麼?那個被你囚禁的她?那個無依無靠失去一切甚至精神失常身體殘破的她?還是你自己心中的影像而已?你捫心自問,你真的,對她做過一件……讓她覺得值得的事嗎?她早就對你恨之入骨,對你失望徹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