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翎黑臉沉默,這女的師傅都要給她幾分禮數,她還是不要去招惹了,於是一路默默無聲跟在東嶽身後到了苦朶女的府邸。
說是府邸,也就三兩間石屋圍在一起成了個院子,在這荒涼的沙石林中顯得有些突兀。
苦朶女一言不發徑自走進最邊上的一間石屋,“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許久不曾出來。
古翎撇了撇嘴,呢喃出自己的不滿:“這地方古怪連帶著人也古怪!”
東嶽難得斜睨了她一眼:“咱們是客,要有禮數。”
好嘛。這竟然說起她沒有禮數了。
不多時,苦朶女終於打開了那扇緊閉的石門,單手端了一隻烏黑發亮的碗,遞到古翎麵前,冷聲說道:“喝了。”
古翎從來吃軟不吃硬,有心要和她杠上一杠,憑什麼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啊?要她乖乖喝下這碗裏的東西?才不呢!
東嶽一早看穿了她的心思,瞧著她的神色一冷難得嚴肅起來,古翎到底有些害怕,還是乖乖接過那隻黑的流油的石碗。
“這裏麵是什麼東西?”她瞧了一眼,渾濁的湯麵上泛著林星的泡沫,看著無比惡心。
苦朶女淡淡一笑,也不多話,徑自在一旁坐了拿起茶壺兀自倒了杯茶,一副你愛喝不喝的模樣。
古翎自然不願意喝這古怪至極的東西,偏偏東嶽卻不這麼想,他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瞅了眼她端在手裏無比嫌棄的東西,麵色不動:“喝了她,對你有好處,乖。”
好吧,她向來不怎麼違抗東嶽的意思,至少名麵上不違抗,所以眼見一時半會兒推脫不掉便也隻好硬著頭皮捏著鼻尖一口氣喝了下去。
那滋味……古翎再也不願意回憶!
“這聚魂燈在她這裏倒也有些作用。”直到古翎喝下那碗內的東西昏昏沉沉伏在石桌上之後,苦朶女才擱下茶盞起身將她仔仔細細裏裏外外檢視了一番。
“跟我在這待著不過是個照燈,可惜我也用不上,跟著她在外界走動還能多些機會……”苦朶女說著,忽然住了口,周圍的氣息忽然悲傷冷冽起來。
東嶽知道,她這又是想起來那個人……
“你確定要為這丫頭重塑身體?”苦朶女望著東嶽,很是認真地問道。
“嗯,這據身體已然無法在容納她的魂魄了。”所以必須盡快讓她再有一個棲息之所,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鑄造一個完完全全屬於她的軀體。
苦朶女皺眉探察她的內息,良久,皺眉說道:“也許果真重塑之後,也未必就完全屬於她。”
“你是說……?”東嶽眸色瞬息萬變,詫異地看著昏迷著的古翎。
忽然,外圍一陣顫動,似乎有什麼在拚命撞擊一樣。苦朶女眼中閃過一絲淩厲:“有人跟著你們?”
“不可能。”東嶽斷然否定。
兩人立即到了蠻荒極地入口之處,隻見結界之外,一條通體雪白的龍正在鍥而不舍地撞擊著。
苦朶女一直冰臉的麵容終於柔和了起來,伸手施法解了結界讓他進來。
白玨落地站定,見到東嶽先是詫異隨即籲了口氣:“有您在這裏,那姐姐應該不會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