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琴聲來到別院,相隔的距離已是非常近,正欣喜能得見彈琴之人時,琴音卻嘎然而止。紫月祁抬眸一看,剛才充斥腦中的唯有那飄渺如夢似幻的音律,忘了看自己走過的路,現下才發現自己來了瀟雨閣。
門是虛掩著的,看來裏麵的人兒尚未就寢。難道是她?紫月祁又是一陣失神,在原地站立許久,看到燭光映出窈窕倩影,往前走一步,又止住。片刻之內,腦海中念想已轉了千遍,心一橫,舉步進了屋內,順手關上門。
蕭林林聽到響動,往門那邊看去,待看清楚是何人,絳唇一動,說話已經不清楚:“晉……晉王……殿下……”
“林林……”望著珠簾內的嬌美人,紫月祁耐不住心中思念,深情喚了一聲。
他欲往前走,蕭林林卻突然俏聲喝住他,“王爺留步!”
紫月祁邁出的步伐,隻得再次定住。
隻聽蕭林林停頓片刻,才徐徐道:“妾身已是他人妻眷,恕不能與王爺單獨相見,以免遭人口舌。夜了,王爺還是回了吧,妾身也該休息了。”
紫月祁黯然神傷,卻目光堅定,一副誓要抱得美人歸的表情。“林林,你真甘心為他婦?若是你不願意,我可以馬上帶著你,遠走高飛!”
“你情知這在三年前不可以,三年後更是不可能!因為前緣……我已愧得九爺眷戀,他對我越好,我心裏便越不得安寧。祁,你若對我真有情,還是趁早放手另覓所屬罷。”蕭林林站於珠簾後,別開臉不去看他,兩行清淚垂下,堪堪的我見尤憐。
我之所以會看得如此清楚,是因為我就在蕭林林隔壁——的紅漆柱子後麵,剛才聽到腳步聲,我還以為九王爺那黑麵神過來了,於是馬上躲了起來,企圖跳窗溜之大吉。
誰知進去的竟是紫月祁,我還沒來得及欣喜地現身那兩人就直接忽略我,光顧著一邊解決他們的感情糾紛去了。是以我才如此光明正大的伏在窗外窺人隱私,而且還懂事的沒有插嘴。
晉王那廝應該多謝我禮貌識大體才是。
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畢竟比較自由。這一對苦命情人不知等一下會幹嘛,我也不好意思一直偷窺,張望四周,準備於黑夜中迅速滾回我的春香苑,遠遠地有人提著燈籠過來。
我定睛一看,侍者撐著油紙傘擋住越下越密的雪粒,兩個丫頭提著燈籠在前麵開路,白雪映照的地方都泛著銀白的光芒,順著火光往上,便看到一身狐裘的冷傲貴公子站在雪地中,美貌的容顏在白雪的映照下宛如下凡到人間的天神一般俊逸脫俗。
完了!紫月祁那奸夫還在我姐姐房裏沒出來呢!現在九王爺進去豈不是捉奸捉雙,一逮一個準啊?!
我當下驚疑不定,想趁未被發現逃走了事,一幹二淨。走了幾步又折回,覺得不夠義氣,況且裏麵還有蕭林林,雖不是我親姐姐,但好歹為人善良,腹中還有我未出世的小甥兒;不走吧,在不能添亂的前提下還得幫忙想辦法才行。
我一著急,兩管鼻涕冷得掉下來,拿了帕子正想抹,看到上麵前不久讓知了繡的一手蠅頭小字,突然心生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