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畢,我披著一身雪白的寢衣,拖曳長長的裙擺,焦躁地在桃花宮溫池畔走來走去。
本來這是一個很唯美很引人遐思的旖旎畫麵,但是因為本人,咳咳……身材和重量都比較特殊的緣故,遠遠看過去就像是一座小雪山在不安地挪來挪去。
“依依姑娘,喝點蜂蜜吧。”年長些的宮女用金盤端著一隻玉杯,淺笑著在我麵前蹲下,她叫無色,另外一個姐妹叫無戒,合起來就叫色。戒。
聽說這個名字還是卿塵親自起的,這讓我著實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唯獨把這兩姐妹收留在身邊,看來是寵愛有嘉,這兩姐妹的地位一定不容小覷。於是乎,我也是小心翼翼地應付著,不敢得罪。
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呐。
我端起蜂蜜一口豪飲,無色看得一歎:“姑娘真是豪氣。”言下之意應該是我豬八戒吃人參果,囫圇吞了世上珍稀之物。
兩個字,庸俗。
“一杯蜂蜜而已。”我嘶笑,將杯子放回去,感覺口中香氣馥鬱,回味無窮,“我可不可以再要一杯?”
無色沒有露出為難之色,隻是很心平氣和地婉拒:“卿塵大人說了,姑娘每日喝一小杯足以美容養顏,對練就陰陽雪也大有裨益。”
“你們主子考慮真是周到!”臉上依舊保持甜美的微笑,心裏卻在罵那死蛇的十八代祖宗。這不就是變相地要我節衣縮食麼?
“大人還說,依依姑娘知書識禮,雖是小家碧玉但又大家閨秀的風範。現在看來,果然不錯。”無色笑著欠身,端了金盤子退出去。
那條冷冰冰愛消遣人類的死蛇會說出這種肉麻的話?鬼都不信啦。不過憑什麼說我是小家碧玉?難道我就隻能是小戶人家的便宜貨?
我轉過臉,又是齜牙咧嘴了一番。
挨到子時,我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卿塵姍姍來遲,依舊是晉王的那副尊容。
“是不是要吃晚飯了?還是宵夜?”
打死我都不肯相信,我真的每天隻能喝一點點蜂蜜。拷,老娘又不是楊過,這死蛇也不是小龍女好不好?!
“無色今日給你喝的,乃是在極北之顛養下的上百隻雪蜂通過采集天山雪蓮的花蜜產出蜂蜜。別看你喝的是一小杯,那得用上百隻雪蜂用上十年的時間采取花蜜,日積夜久才能得到些許,是人間乃至天上都至罕之珍物。”卿塵之所以會浪費口舌解釋,完全是看不慣我如此暴殄天物。
“多謝你老人家的割愛。可是,我還是想吃飯。”我非常不受教地回道。
“不行。”得到的,是冷冰冰的命令。
我不死心,“本姑娘現在不減肥了,行不?反正我要吃飯,吃飯!”要我割舍美食,天天以一杯蜂蜜飽腹,實在是太磕磣了。
卿塵恨鐵不成鋼,俊臉森冷,絲毫沒有退讓半步的一絲。“你想吃也可以。前提是讓孤把你身上的肉一塊塊切下來,然後煮給你吃。”
我嚇得後退半步,“你好毒。”真搞不懂我的前世到底和他有何糾葛,如果有那也是一段孽緣中的孽緣罷!
“謬讚,謬讚。反正我們還有大把時間相處,你總會有機會看到孤的手段。”他故意在我耳邊嗬氣。這個動作該死的性感,無奈卻讓身為當事人的我感覺毛骨悚然。
我渾身戒備,僵笑,“大人您都快要成仙的蛇了,可千萬莫與小女子一般見識啊!”他可是毒蛇之王,分分鍾吐一口水就可以滅了我。
“看你以後怎麼表現咯。”卿塵不再看我,因為殿內已經多了幾道人影,我看機不可失趕緊湊過頭去,被他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我的頭,甩到後麵去一邊呆著。
“不是說讓我看看那人是誰麼?”我很好奇,但更心急。那即將與我赤誠相對運動,厄……練功的男人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高還是矮,胖還是瘦,最重要的美還是醜?
“孤突然又改變主意了。”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條紅綢巾,纖長的手漂亮一拂,把我賊亮賊亮的眼睛遮了個嚴嚴實實。
“沒信用的偽君子。”我在心裏默念,誰知嘴巴卻老實地說了出來。感覺臉上一道冷光襲來,我立馬知趣地捂住差點惹禍的大嘴巴。
隻聽淡淡的沒有溫度的聲音,夾著甜甜的桃花的芳香飄蕩在耳際,“把衣服都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