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女孩子帶著哭腔回答，翻身跪在床沿上。
“乖，很快就不疼了。”仍然是溫和的聲音，抬手安撫著她像是個極好極溫柔的情人，我微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肉麻還有隱隱有些惡心。
當一個人的境遇不可能再壞時，些微的給予，便銘記終生。所以，降服一個人，往往隻需讓他處於絕境，再施以恩惠，便是刻骨銘心的效果。何況，少女的性命榮辱都在他一人手上，於是，原本的強取豪奪，不知不覺中有了微妙的變化。
過了片刻，女孩兒猶在微微沉醉，隻聽到耳邊低沉的聲音喚道：“伊人……”她想要仔細傾聽，被他發現了意圖，那綠眸中閃逝的寒氣令人不寒而栗，女孩兒不禁在無盡的折騰中顫抖起來。
“莫問……”聲音中危險的意味令人驀然一驚，這才想起室內的眾姐妹來，她們都在看著她，女孩兒不由羞紅了臉。
“既然清兒親自替你求情，今天這事本王就當沒發生過。不過……”手指撚動著少女的乳，陰鷙的眼神卻望向地上的人。“以後不許在本王麵前露出別有心機的笑，知道嗎？！”
莫問哪裏敢爭辯，隻道：“多謝王爺寬赦。”
紫流顏的眼神卻回望著她身旁的另一女子，那張陌生的臉龐正清楚地寫著內心的放鬆，紫流顏微笑的臉龐卻忽然貼近女孩兒，微醺的氣息令人蠱惑，幾乎耳語般地說：“不如由你替她們受罰吧，我們再來一次。”
女孩兒心劇跳，再來一次麼？虛弱得差點申吟出聲，可是，鳳仙居的花魁都不招王爺待見，現在王爺要她替莫問姑娘受罰，應該是值得的吧，縱然不是替她，難道這事是她能拒絕嗎？這樣賣莫問一個人情，日後辦事也更方便了。而且如能傍上九王爺這座大靠山，她以後的日子還用愁嗎？
送上一個討好的笑臉，陪著小心地回答：“是，九爺。”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像是對她極其感興趣似的。
“奴家墨妮。”女孩兒嬌羞地道。
“你們都下去吧。”紫流顏像是終於享受夠了眾人的表情，此時也不想那麼多人看現場秀，下了逐客令。
我扶著莫問，艱難地起身，隻聽低沉一句：“清兒，誰叫你起來？”莫問一頓，和我的目光相遇，一並看向羅帳那邊。
“你替她求情，本王答應了你，任何事不可能不付出代價。你就在這裏跪著吧，直到本王叫你起來為止。”紫流顏一邊下著冷酷無人道的命令，一邊按住默妮，再一次堅挺起來。
“姐姐，你先走吧。我會沒事的。”莫問猶有想留下來陪我的意思，我怕她這樣做再一次激怒紫流顏，這廝發起瘋著起魔來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少一個人就少一份危險，我推搡莫問，催促她趕緊出去。
莫問一步三回首，我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回頭去看她，隻在心裏盤算著如果待會兒有什麼突發狀況，該如何對付。
不由得看著那個痛苦承歡的女孩兒，仿若看到了以往的那個自己，心裏的傷疤再一次被揭開來，痛得我眉心微皺。仿佛看到了墨妮的未來。
更夫已經敲響三更，他好像還沒有要放過我的跡象，墨妮這個孩子太可憐，差點沒死在這床上。
“爺，吃點東西吧。這是鳳仙居最好的廚子做的佳肴，很多客官都對此讚不絕口呢！”還是花娘識得眼色，我為她賺了那麼多真金白銀，她好歹回饋了我那麼一些。整個鳳仙居，恐怕現在也隻有她這個老板娘有膽量敢踏進這裏了。
我又是激動又是感激地瞅著她。紫流顏那廝似乎已經吃飽了，哦，忘了，他懷裏的美人幾乎快要被他吃得骨頭不剩。終於他發現了渺小的我，冷唇微揚道：“既然花娘那麼用心，不吃似乎浪費。清兒，這一桌子飯菜就交給你了。”
我正要表示感激之情，隻聽當頭淋下冰水的一聲棒喝：“不過……要跪著全部吃光哦。否則，後果自負！”威脅之情溢於言表。
我不管他，反正現在餓得慌，就算眼前是全牛宴我也吃得下！一邊自動將眼前不良畫麵過濾，不理會花娘同情不已的眼神，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厄……我還有事，先離開了。”終於，連花娘這種久經歡場的老江湖也受不了，尋了借口出去。
“清兒……”他又叫了一聲，冷厲的意味非常濃厚。
我揭開麵紗，他的目光盯在我臉上紋絲不動，似乎想要看出些什麼。我不理他，右手持筷，自顧自吃起來。
開始逐一品嚐，剛夾起的一粒丸子滾落桌畔，我顯示出了極富耐心的良好品質，直接操起勺子又舀了一顆，低頭吃了起來。
心下琢磨著這丸子彈性倒是不錯，掉在桌子上居然還彈了兩下，如果做得大些，應該可以當乒乓球打。如果再大些，裏麵填充上三硝基甲苯，再擰上裝有檸檬酸的雷管，應該就可以做成一個手雷。
雖是埋頭吃著菜，卻有一道糾纏不放的目光如影隨形，讓我心裏一陣煩躁。突然想想，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憑什麼我低著頭？便一下直起身子，直視回去，笑眯眯：“九爺一直盯著奴家，奴家都快不好意思了。要不一起吃？”
墨妮非常好奇，她實在不明白世間有哪個女子在這樣的情況下還吃得下飯，簡直該稱為奇葩一朵了。她看了看身上的男人，紫流顏麵無表情，機械的動作卻未停止，墨妮唯有在心裏替自己哀嚎。
“清兒真是與眾不同，本王看著你倒是像極了一個人。”紫流顏盡情欺壓著婉轉承歡的女子，一麵若有所思看著我，半晌吐露出別有深意的一句。
我才不願意去猜測：“王爺不吃，那奴家可不客氣了。”不想再看那兩個人，我在吃飯，他們在辦事，實在倒胃口。但是沒辦法，我已然得表現出胃口大開的樣子，連我自己在心裏都嘔死！
將腦子裏想到的和看到的全部清洗一遍，我低下頭，繼續吃飯。桌上的菜大半是魚做的，各種各樣的魚，形形色色的做法，隨意夾了兩口，食不知味。
腦海中想法一閃，隻不知道卿塵現在在做什麼？那廝見我這麼久不回房也不知道來尋尋我，虧我還對他抱有救世主的偉大期許，現在倒好，我在這裏呆了這麼久他都不擔心，真是神‘蛇’見首不見尾，此刻隻怕現在去哪裏逍遙指派那群強大的手下去了吧。
如果現在給我一枚手榴彈，那麼我鐵定會毫不猶豫地朝床上扔去，炸死你丫的淫賊！這個想法一閃而逝，然而帶給我的卻是莫大的精神安慰，這樣將他炸死了數次，我才感覺到美味滿口，大吃特吃起來。
門外又傳來敲門聲，不知是哪個不怕死的。“不好了，著火了！”正是翠兒的聲音。
我看過去，正見外麵濃煙密布，隱有大火熊熊燃燒之勢，臉上表現驚慌，卻是不慌不忙戴上麵紗。
紫流顏終於肯放過他掌下的小俘虜，快速穿上衣衫，很快又是玉樹臨風，風姿綽約。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我，我為力道所牽，跟在他身後朝外麵走去，留下那個剛被開了包的****，她似乎也怕得不知如何是好，胡亂披上衣服往門外飛奔。
花娘正在交代幾個壯漢去查看是誰這麼膽大在鳳仙居縱火，眼見我們出來，討好地笑著小步跑過來，對紫流顏道：“九王爺，哎呀，真是對不起，壞了您的好興致！不過這場火來得蹊蹺，奴家也不知是誰在做鬼，還請爺先回府，日後有空奴家再親自寫帖請您過來，就當是賠罪了！”
紫流顏似乎也已經玩夠本了，剛才的一番折騰浪費了不少精力，竟然沒有精神大發雷霆，隻清淡道：“要弄清楚誰在做鬼，那還不簡單。铩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