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十八年來,毛十九日盼夜盼,那枚感歎號就像戴的眼鏡上一塊沒有撕開的標簽,雷打不動貼在那裏,一丁點動靜都沒有。
久而久之,他的心涼了大半截。
但那團期望的火苗還在,一旦毛十九遇事不順時,他就會祭出這枚感歎號,聊以自我安慰一下。
“哥是有係統的人,早晚會吊打一切宵小之徒!”
這不,望著張嘟嘟和他的社會表哥遠去的背影,毛十九忿忿的又來了一次口吐芬芳:“麻辣隔壁,等老子覺醒了係統,張嘟嘟小妞聽好了,我要讓你天天給老子洗腳,把老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嗯,還要讓你穿上粉色的BJN,每天在老子麵前走上幾步!”
話一出口,毛十九頓覺神清氣爽,渾身也不疼了。
哼著小曲兒,毛十九跛著腳前往學校前門大街上不遠處的一個公交站台,準備搭乘一輛公交車前往位於碧海市城鄉結合處的孤兒院。
毛十九快樂極了,仿佛不久前遭遇的胖揍完全不存在。
來到站台,站牌上的計時板顯示,目標公交車還有10分鍾才到站。
無聊中的毛十九四處環顧。
一個不經意間,忽然看到一百米開外街心踽踽獨行著一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他滿下巴的白胡子,長及脖頸,看似有股仙風道骨,就是身體太衰。
沒人知道那位老人是怎麼不通過人行道走到那裏的,偏偏此時是綠燈,老人拄著一根拐杖,裹挾在滾滾的車流中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身子搖搖擺擺,似乎隨時都有摔倒的危險。
過往的車輛拚命按著喇叭。
聲音越大,老人似乎越慌張,明顯的,他開始死死的按住手裏的木拐,就是不肯挪動哪怕一下腳步。
過往行人我行我素,沒人在意那位老人。
畢竟,老人年事已高,這年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毛十九也是這樣想的,他的目光隻是從老人身上停留了片刻,便愉快的看向一位騎著電車的清涼少女。
早說過,別看他才18歲的年齡,身體裏包藏的卻是一具22歲青澀少年的靈魂。
眼睛剛不自覺遊離到電車少女脖子下方的三寸天地上,喇叭聲已響成一片。
毛十九眉毛一擰,戀戀不舍移開目光。
他忽然有種醍醐灌頂之感。
掏出手機,打開攝像功能,交給一旁一同等車的一位阿姨。
“阿姨,我去把那位爺爺牽到馬路邊,你幫我錄像證明一下。”
在中年女人讚賞的目光中,毛十九逆流而上,來到老人身邊。
“爺爺,我扶你過馬路,不過,可不許訛我。”
老人搖搖頭,似乎沒聽清。
毛十八管不了那麼多,架起老人的臂彎,小心翼翼將他從車流中牽到馬路路牙上。
好幾輛車一致鳴笛,向這位愛心少年致敬。
毛十九一副無吊所謂的模樣,安頓完老人,掉頭就走。
好在並沒出現老人有什麼驚人之舉,拿回手機,毛十九長舒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