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上,碧海市西北的雲憩山脈。
陽光下,大山雲霧繚繞、連綿起伏。一座絲潤流光的大陣宛如倒扣的晶瑩剔透的玉碗,將所有的險峻山峰罩在其中。
大陣陣壁散發著七彩斑斕的光芒。
大陣的東南角入口,不時有禦空、禦劍或駕著白雲的男女道人從這裏進進出出。
這時從東海方向徐徐飄來一朵白雲。
白雲上有一頭牛,牛背上盤坐著一個白胡子老道,他閉著眼睛,手攏在袖子中,正在小憩。
在這團雲的背後,還有若幹朵祥雲伴隨,它們的周身漂浮著數十朵青蓮,乍看上去氣度超乎尋常。
來到大陣處,白胡子老道跨下的黃牛開口道:“主人,飛仙門到了。”
老道不緊不慢睜開眼睛,詭異一笑,雙目驟然精光四射,對著大陣便輕吐一口氣。
看似堅如磐石的大陣先是動了動,很快劇烈搖晃起來,隨著道人稍稍加大了力道,隻聽到“噗”的一聲,大陣如肥皂泡般從中央破裂。
噹噹噹……
霎那間,唯聽到從遠處的一座如斧劈刀削的主峰那裏傳來急促而密集的鍾聲。
須臾之後,無數條人影從大陣內各大大小小的山峰升空而起,黑壓壓地一窩蜂而來。
為首的是一位老道人,麵色凝重,騎著紅頂白鶴,他的聲音遠遠傳來:“來者何人,忒也無理,這是想強闖我飛仙門嗎?”
雖然氣勢淩人,但聲音中隱隱透出驚懼。
是啊,作為人教眾多支脈中如日中天的飛仙門的掌門,修為已是金仙,敵人近在山門,自己連對方的一點氣息都沒察覺到,這是何等令人恐懼。
況且,就這座護山大陣而言,那可是他耗費了巨大的心血精心設計的,就算多名金仙級高手聯袂攻擊,也未必如此不堪。
大黃牛上的白胡子老道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報上你的名號。”說著長袖一拂。
飛仙門掌門忽覺胸口一滯,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明白這是對方在警告自己——他不想找麻煩,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引起無謂的爭端。
“貧道玄霄子,乃飛仙門掌門。”
既然對方並無惡意,修為又遠甚於己,玄霄子隻好乖乖作答。
“帶貧道去見你們師祖。”
玄霄子大驚:“師祖,哪個師祖?”
白胡子老道眼睛一瞪:“當然是你們這一門的師祖度厄小兒嘍!”
在場包括飛仙門副掌門、所有長老以及各大小山峰的峰長等一眾人馬上怒目圓瞪起來。
度厄真人作為人教其中一脈的開山祖師,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豈容他人出語輕浮!他們同時看向玄霄子,希望掌門發話,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道。
哪知玄霄子根本不理他們,拱了拱手,言語愈加恭敬且帶著詫異:“回前輩,我師父根本不在此地……”說著他忽然笑了起來,“我們飛仙門盡管為度厄祖師所創,但並非獨一,支脈遍布五洲,相比那些宗門中的佼佼者我飛仙門乏善可陳,他老人家已多年未踏進我山門一步。”
“哼!”白胡子老道不再理他,騎牛踏入山門之內。
從他的神情來看,他根本沒把小小的飛仙門數千門眾放在眼裏。
飛仙門眾弟子早已按耐不住,紛紛拔劍,表示要發作,卻迎來了掌門嚴厲的目光。
玄霄子駕鶴追去,大聲說道:“大仙,我家師祖真的不在,否則,貧道怎會不知!”
白胡子老道置若罔聞,徑自向大山深處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