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每天都要從房間裏溜達出來看看她的小菜地。前兩天沒什麼變化,第三天有細小的嫩芽鑽出土壤,密密麻麻擠在一起,頗為喜人。
撥開表層的泥土,細嫩的芽上纏繞著一層淡淡地黑霧。
葉蟬擰緊眉毛,下意識用手揮了揮。
黑霧竟然散了,嫩芽露出潔白晶瑩的莖稈,這才滿意地將泥土填回。
修理完一小片菜地,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
徐媽不停在院子裏踱步,頗有些心神不寧,久違的心驚之感,隻有在前夫人去世的時候有過。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徐媽根本沒空在意葉蟬的動向。
想到副帥傷情反複住進醫院,她去醫院問過幾次,每次都被寧潤打發走,連人的麵都沒見到。
要不是這小子對副帥忠心耿耿,徐媽都要懷疑他叛變了。
扭頭見葉蟬優哉悠哉地洗手,忍不住抱怨,“副帥已經在醫院住了這麼多天了,你怎麼一點都不急?”
“你那塊地,還能種出花兒來?”
這幾天,兩人關係稍微緩和。徐媽知道了葉蟬不是和繼夫人一夥兒的,對她倒沒有最開始那麼排斥。
但見她隻關心地,根本不關心自己的丈夫,還是氣不打一處來。
以她的資質,挖野菜都難,種地能種出什麼來?
有這功夫,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的丈夫。
葉蟬掏出帕子擦幹手上的水跡,閑閑道:“您可是家裏的老人了,連您都不知道副帥的動向,我還能怎麼辦?”
話雖如此,可徐媽氣不過她連問都沒問過一個字。
遂不理她了,出門往醫院的方向走去。
駐地醫院。
寧潤麵容憔悴,眼底布滿了紅血絲,他已經幾天沒合眼了。經過這些天焦急地等待,派出去打探紅色仙茅草的人,竟沒一條好消息傳回來。
老醫生歎了口氣。
“副帥的境界怕是撐不過今晚,根據這幾天的觀察,我們更擔心一旦副帥的境界跌落到F級,怕是會有性命之憂。
有什麼...還是要盡早做打算。”
這幾天,由於境界不穩,宋池渾身的經脈開始刺痛。即便他臉上沒表現出來,醫生的診斷結果騙不了人。
沒有比這更壞的消息了。
盡管知道不會那麼輕鬆,聽到這個消息的寧潤還是難以接受。
“真的沒辦法了嗎?”
八尺高的漢子濕了眼眶,一陣傷感湧上心頭。
老醫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長歎一聲離開了。
徐媽匆匆趕來,聽到“沒辦法”三個字,心裏咯噔一聲,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六十多歲的微胖婦人在這一刻靈活得厲害,激動地上前抓住寧潤,“什麼沒救了?沒救了是什麼意思!”
寧潤沒想到徐媽衝了過來,眼見事情瞞不住,徐媽又是可信之人,隻得將前因後果講了出來。
徐媽聽完,頓感五雷轟頂,眼淚嘩地流下來。
“沒照顧好副帥,我對不住夫人,對不住她...嗚嗚...”
她是前夫人,也就是宋池親生母親的生活管家,前夫人去世後,她便一直照顧宋池的飲食起居,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了。
本以為能看到他平安順遂一輩子,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事。
徐媽心痛難忍,眼淚止不住下流。
寧潤葉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紅著眼眶站在一旁不說話。
好半晌,徐媽抹幹眼淚,叮囑寧潤照顧好副帥,匆匆離開醫院。
葉蟬見她眼睛紅腫著回來,頓了頓,終究沒問。
不一會兒,徐媽收拾了包裹,一副要出遠門的模樣。
路過葉蟬,還是交代了一番,“我回主星辦事,家裏沒人做飯,等會兒我交代門口的戰士替你去食堂打飯。”
說完,急匆匆離開。
徐媽離開了,整個庭院空蕩蕩,又隻剩下她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