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裁判在喇叭裏催促大家上馬,零散的人群慢慢集中圍在木柵欄外。
安然踩著馬鐙上去,雪團甩甩腦袋。
忽然,安君慕問道:“你檢查馬蹄鐵上的馬掌釘了嗎?”
“當然。”
“帽子呢?”
“不要。”
安君慕瞪眼。
“不需要。”對上哥哥淩厲的視線,安然弱弱的解釋,“……發型會亂啦。"
“……”安君慕少見的無語。
他知道哥哥馬術一流,但也相信在場沒有一匹馬能快過雪團,自己絕對能跑在哥哥前麵,那樣,安君慕的視線裏隻有自己了。
大家都帶黑乎乎的賽馬帽,超沒特色。
他特意抹了很軟的定型發膠,不會被風吹淩亂,留給安君慕一定是個perfect的後腦勺。他稍微美美遐想了一番,唇角的弧線還沒彎成形,發令槍響了。
一眾馬匹受驚,在主人鞭子的抽打下,飛快跑出,揚起陣陣灰塵。
安然沒時間去埋怨那個不專業的發令員,一夾馬腹,立刻追上去。雪團各處皆無瑕疵,跑姿健美,它幾乎不用安然揮鞭,揚蹄狂奔,引得場外一陣陣誇張的尖叫。
很快,雪團以風馳電掣的速度將所有選手拋在後麵,開始安然還以為是太久沒讓它活動,給興奮的。
等安然發現不對勁的時候,落後不遠的安君慕已經看出了不尋常,“安然,讓雪團停下來。”
速度過快,呼嘯的風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雪團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的奔跑,直接衝破柵欄,毫無章法地在樹林橫衝直撞,安然伏低身子,拉韁繩,“停下,雪團……”
除了買回那一陣子,雪團性子烈,但自從他和哥哥馴服它後,幾乎沒發生過這樣的情況。
很明顯,雪團被下藥了!
而它是哥哥送的禮物,如果自己跳下去棄它於林間不顧,雪團可能會死!哥哥給的關於兩人甜蜜生活的點滴本來就少了,他不允許自己再丟失一件!
“雪團,你停下來,我們贏了。”安然直起腰,用力拉韁繩,淡褐色的眸子盈了水霧,“雪團,我們贏了,我以後天天喂你好吃的,天天帶你奔跑。”
枝椏劃過,不及閃躲的臉頰割出一條血跡,豔紅的血珠涔涔外冒。
“安然,你先跳馬。”
是哥哥追上來的模模糊糊的聲音,就算他中槍也冷淡處理的哥哥滿溢焦急的聲音,安然心一緊。
“雪團,求求你停下來。”
我不想你死!就在他晃神的空檔,雪團開始跑下坡。
“然然,跳馬!”
淩厲的風捎過來柔軟的呼喊,眸子裏的淚水沿著眼尾滑下,安然慢慢鬆開韁繩……但他忘了,安家住在山腰,後山這一塊是懸崖,而他們已經到了懸崖邊上。
完全癲狂的雪團不收半點速度,前蹄一空,後蹄一彎,眼看安然就要直接往前栽下去,但就那一霎,雪團忽然高高仰頸,長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