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相齊,五行備,東方乙木來相聚,疾!”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轉!”
一隊隊隨軍術士腳踏七星罡步,手撚劍訣,洪亮的咒語在小小的伏波城上空,應和著咒語,陣陣清風吹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地脈深處,如同一頭洪荒凶獸蘇醒過來似的,發出了轟隆隆的悶響,就如山崩地裂一般,然而破舊的城池依舊安然如山,甚至顯得格外高大雄偉了。
城牆上,城池外,一隊隊軍士或手持符咒,依葫蘆畫瓢將那些複雜的符文以朱砂畫在指定的位置;或是肩扛手捧,將一塊塊巨石填補入破舊的石牆中。
“哎,子路大哥,你是周統領的親兵,見多識廣,你說那些仙師的咒語是不是真的,怎麼我念著就沒用呢?”一個正在畫符的高個軍士探頭探腦的望了望四周,小聲問著身邊另一個瘦些的軍士。
瘦小軍士眼珠轉了轉,見四周沒人,也壓低聲音道:“你聽到的都是哄人的,那些仙師怎麼會把真東西念出來?都是小聲念完咒語再畫蛇添足的加一句,顯得神通廣大,我也是聽統領說的,你小子可別告訴別人。”
“兄弟我是那種人麼?”高個軍士嘿嘿一笑,正要接著挑起話頭,驀地頭頂一聲脆響,如同兩塊巨石撞擊在一起似的,幾塊碎石咕嚕嚕的滾落下來,落在兩人腳下。
“哪個不長。。。”高個軍士抬頭就要痛罵出聲,一個黑衣的高大身影就映入眼中。不覺倒吸一口涼氣,話到嘴邊,就似被突然蟒蛇纏住脖子,隻能呃呃囈語,一個“眼”子再罵不出口,急忙低下頭,佯裝正在努力畫符,不敢弄出一絲聲響。
高高的城樓頂上,全身黑甲的段南柯麵色鐵青,憤恨的一掌擊碎城垣上的一塊磚石,隻聽啪的一聲,亂石四處飛落,倒是嚇壞了下麵的兩個士卒。
“南柯還是這樣暴躁,你已經身為千戶,怎麼一點長進也沒有?”隨著一聲溫和中略帶責備的話語,一個魁梧的中年軍官悄然站到了身側。
段南柯一指前方那無邊無際的茂密森林,恨恨道:“瑯統領已經出發了,隻怕還是一無所獲。恨隻恨林威揚老兒就隻會紙上談兵,要攻入這南蠻荒野,隻能步步為營,徐圖緩進。他倒好,先是輕敵冒進,三天功夫就深入蠻荒八百裏,接著又騎虎難下,進退不能,弄得我軍四麵皆敵。就是昔日的伏波將軍和諸葛武侯也不敢如此作為,莫非他真當他是東方青帝靈威仰轉世,能號令天下青木不成。”
“南柯不可莽撞。”周鎮海急忙厲聲喝住越來越激動的段南柯,“軍中方略,可不是你我可以妄加評論的,我們隻需照令行事即可,至於其他,無需多言。”
“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我軍全軍覆沒麼?”段南柯毫不退讓。
“那你又能如何?你我身為將領,一舉一動都有軍士看著,再要多言動搖軍心,定當軍法從事。”
正當此時,前方的天空中冒出一條妖異的紫線,如長蛇般蜿蜿蜒蜒,觸目驚心。地上,一隊人馬隱藏在黑風中,正穿山越嶺,急速回趕。
二人同時麵色大變,周鎮海疾呼道:“不好,是九黎人的蛇陣,快,擂鼓備戰,準備火油,段南柯。”
“末將在。”
“你快快帶一隊人馬接應瑯統領。”段南柯應聲去了。
又一指身後一名親兵道:“快去傳喚張千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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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急促的鼓聲隆隆響起,一隊隊軍士頂盔貫甲,手持長槍大刀,衝上城牆列隊排好。火油硫磺,擂石弓弩各色利器也準備齊全,就等著蠻軍攻城。
最重要的還是隨軍術士的法術,四麵城牆的城樓上,不約而同的響起陣陣蒼茫古老的咒語,這回倒是真傳了。大片大片的雲霧隨之湧來,聚集在伏波城的上空。
哢,從各個城樓上同時閃動著耀眼的金光,一個個金色的肉眼難辨的符文從金光中升起,彙入了雲層之中。如同流水一般,雲霧緩緩流動,不斷變換形狀,最後如同一個乳白色的透明罩子,將伏波城掩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