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月根本不曾想到，“歲暗”居然會有如此威力。
當“歲暗”與遠處的山崖相遇後，立即擴大了數倍，變成了一個大型光球，在山崖上留下了一個足有十人高的球形凹痕，創麵猶如打磨過一般平滑，既沒有火光也沒有爆炸，隻是一陣沉悶的嗡鳴，便將山崖上挖出一個大洞，“歲暗”的黑暗魔力沉寂凝重，無須喧囂，平淡之中卻蘊藏著恐怖威力，汐月暗忖或許連大城主北都伏烈也之相比，大概也要遜上三分。
“這真的是我弄出來的嗎？”汐月目瞪口呆地望著山崖。
“是啊。”猛光笑嘻嘻地說，“現在知道做禦使的好處了吧？若能熟練運用護駕之力，小鬼你也很快能成為像你師父那樣的高手，等你和俺的契合度高了以後，別說西海雲升了，就算他們的護駕以本尊出現也奈何不了你呀。”
“那個光球才這麼大……”汐月比劃著，他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猛光隻是嘿嘿直笑。
“他已經死了嗎？”楚國淵瀾小心翼翼地接近躺在草叢裏的比桑。
“沒死也成廢人了。”猛光撇了撇嘴，“‘歲暗’一接近他就把他體內全部的靈力真氣吸得幹幹淨淨，連他的武學修為和修煉的法術都被徹底根除，如今他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
“那，蚩尤爺爺……”赤魁看了看猛光，又看了看汐月，“還要……”
“那是自然。”猛光把臉一沉，“俺說一不二，既然已決定要他死，那他就非死不可——這樣一個廢人，留在世上又有何用？早晚也會被其他人整死，搞不好還會生不如死，那樣更慘，與其這樣，索性現在就將他結果掉——俺可懶得動手，你就用鐵扁擔把他的腦袋砸碎好了。”
汐月來到比桑身邊看著他，比桑全無力氣，但眼珠還能轉動，他死死地盯著汐月，臉上又露出怨毒的表情。
“小鬼，不用替他求情了。”猛光雙臂環胸，冷冷地說，“你給塊骨頭給狗，狗還曉得知恩圖報，起碼向你搖搖尾巴，你替這種人求情，他對你的恨意卻絲毫不減，這又是何苦？——人間界最難做的就是好人，好心沒好報的事，難道你見得還少了麼？”
“雖然如此，但也沒必要去做壞人。”汐月低聲說，“其實……我不是要替他求情。”
“哦？”猛光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隻是，比桑死後，不要對他下‘魔神魂咒’吧。”汐月說，“人間界最慘的事莫過於永世不得超生，生前犯下罪孽死後和來世遭到報應是理所應當，但比桑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他雖殺過許多人，但也都是在堂堂正正的較量中獲勝後所為，而不曾肆意屠殺過無辜。”
“俺才不管這些，冒犯了俺就得永世不得超世，對付這種自以為是的狂妄之徒就得這樣。”猛光打斷了汐月的話，“小鬼，這難道不是求情麼？人間界的轉世輪回，魔神看得分明，若今生犯下罪孽能夠一死了之，將生前之事推個一幹二淨，無須悔改，投胎過來重新來過，豈不是便宜他了？”
“數十年在神魔看來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可對壽命短暫的凡人來說卻是一生一世。”汐月道，“大叔一時之怒，令他永世不得解脫，等到多年以後大叔早將此人忘記，可他卻仍然無法轉世，雖然在魔神看來凡人也都是微不足道，但看在汐月如今是大叔禦使的份上，赤魁殺他之後，大叔就放過他吧。”
汐月知道要猛光饒比桑不死是不可能的，上古魔神哪能容忍凡人冒犯自己，況且比桑已經被“歲暗”破了武功法術，與廢人無異，隻怕真留他一條性命反而更加殘忍，比桑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現在落得這般田地，若還有氣力必然自盡——所以他隻勸猛光不要再處罰比桑的亡靈，或許猛光還有可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