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全部飄回泥潭,慢慢沉浸下去。兀地曦兒一聲痛呼,陸淩急看時見她緊閉雙眼,臉色再由紅潤轉為蒼白,知道她已深受內傷,多半是剛才被那妖物挾持時造成的,陸淩不敢耽擱,抱著曦兒架起劍光向出口飛去。
可當他們衝上半空後,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剛才落下來的地方,眼中隻有一片昏冥,越來越濃稠的陰冷也讓他們很不舒服。
陸淩沉吟道:“那老妖怪是不讓我們出去,在這兒做了手腳!”
曦兒蹙眉道:“阿淩,我們先下去好不好,我好難受···”
陸淩急道:“好。”蒼水向下一轉,落回地上,陸淩攙著曦兒在那麵牆壁邊上坐下了,自己則坐在旁邊,尋思如何為她療傷,更得隨時防備那妖物。眼下他們肯定是出不去了,也隻能隨機應變。
陸淩心念一動,摘下寒冰精魄,水藍色古玉散發著溫潤的毫光,絲絲清涼傳入手心。陸淩把它托起,寒冰精魄慢慢從掌心飛離,升至二人頭頂,灑下純淨的藍光將他們籠罩在內。
自始至終兩人緊貼在一起,曦兒注著視他,柔聲道:“阿淩···”
“嗯?”
“謝謝···”曦兒挽住陸淩的手臂,慢慢的,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
曦兒的臉蛋貼著他脖頸,柔軟的長發垂落在兩人身上,隨著呼吸慢慢起伏。
此情此景,讓陸淩頓時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和自己這樣親密地相守在黑暗中,麵對著危險與死亡?他急切地想要捕獲記憶裏的片段,理清迷亂的思緒。
“魂魄···”陸淩恍然,心道:“是魂魄!”
“阿淩,你想起什麼了嗎?”
“我···”陸淩忍不住端詳起曦兒的臉龐,片刻後,卻看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曦兒抿起嘴唇,一臉嬌羞,陸淩輕聲道:“曦兒,我們以前見過?”
曦兒微笑起來,眼神,麵容,笑意···無一不讓陸淩驚醒:“你···曦兒···”
曦兒拉起他右手的衣袖,在小臂上有一處傷疤,形如兩排細小的牙印,雖年久日深但還是比較清楚。
曦兒撫摸著疤痕,略帶俏皮地說:“這是哪家姑娘留下的?”
陸淩會心一笑,道:“是很久以前一個小女孩兒,膽小愛哭,一直不說話卻用嘴來咬人,當時她再用力些隻怕這條胳膊也廢了。”
曦兒道:“你記起來了?”
“從沒忘過,雖然那年我才九歲···”兩人相視,曦兒帶著笑意道:“我想聽一聽。”
陸淩道:“九歲那年,我和爹去山裏幫人采茶。中午休息的時候其他人都在午睡,我自己到處亂跑,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一個老怪物把我打昏了。後來,他把我帶到一個地穴裏,原來那兒已經有個和我一樣大的小女孩兒,她也是被老妖怪擄去的。我們兩個就一直抱在一起,那小女孩兒很漂亮,卻不知為什麼不會說話,她隻是不停哭,本來我也很害怕,卻硬著頭皮安慰起她來。”
“嗬嗬···”曦兒輕笑道:“後來老妖怪說‘帶兩個回去太麻煩,不如就地解決’,然後便要對兩個小孩兒下手,可他剛一動手那小男孩掛在胸口的玉佩就發起了光,老妖怪一觸到那光芒就痛苦得要死,後來他再想帶走那兩個小孩兒也是不成了,每次他一接近,玉佩就會亮起來把他逼退,老妖怪後來都不敢再打他們的注意了。就那樣兩個孩子戰戰兢兢地抱在一起度過了一夜,第二天小姑娘的父親找到了地穴,老妖怪竟直接逃跑了,他們也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