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久經商場,很快就調整好狀態,帶著兩人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因為還沒有正式發喪,所以遺體暫時停放在地下室冰棺裏。”

孟安時有些奇怪:“尊夫人過世已經五天,竟然還不準備發喪?”

林巨鹿腳步微頓,側過些身子,與孟安時對視:“說實話,我本來是想找雲霧寺的主持來做法事,但前兩天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通過這個夢提供的信息,我找到了你。”

“如果不是這個夢實在離奇,以你的年紀,我很難相信你能幫我解決問題。”

他沒有正麵回答孟安時的問題,言語間卻已經說明他妻子的死不簡單,甚至還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

他打開地下室的燈,裏麵有許多雜物,中間的透明冰棺很顯眼。

三人走上前,探頭看向冰棺。

“嘶……”

看清屍體的那一刻,觀正下意識吸了一口涼氣,覺得頭皮發麻。

冰棺裏的女屍皮膚白皙,雙眼烏青,平放在兩側的手臂呈現青灰色,指甲黑中帶紅,比普通美甲略長一些。

孟安時打開棺蓋,探手掐住女屍的臉頰,迫使女屍張開嘴巴,露出已經向外延長的尖細牙齒。

整個過程麵無表情,一直在旁邊觀察孟安時的林巨鹿見她如此鎮定,心稍稍放鬆。

還沒等他鬆完這口氣,孟安時的手已經來到了女屍的腹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了女屍的衣服,露出從胸腔蔓延至小腹的縫合線。

“你幹什麼!?”林巨鹿推開孟安時,把衣服放下來,有些生氣。

他妻子身懷六甲,卻莫名慘死街頭,還被人開膛破肚,胎兒不知所蹤,這對他而言是滅頂的打擊。

更讓他崩潰的是妻子死後沒幾天,竟然就有屍變的跡象,他不得不請人來解決,卻也不想讓別人揭開妻子的傷疤。

他妻子生前最愛美,懷孕後怕長紋每天都要塗抹橄欖油,眼下她的屍體卻要留下一條這麼長的疤痕。

孟安時盯著屍體看了會,腦中閃過一些片段。

但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她朝觀正伸出手:“銅錢。”

觀正應聲從身後背包裏翻出一串銅錢,從中接下一個放在孟安時掌心。

孟安時把銅錢塞進女屍的嘴裏,又朝後伸出手:“朱砂。”

觀正忙把一盒朱砂遞過去,還有一支細小的毛筆。

孟安時手速奇快,林巨鹿隻看見道道殘影翻飛,等她停手,一道亮光閃過,女屍從額頭起至下巴,蓋上了一道符咒。

然後女屍原本灰白的臉色漸漸紅潤起來,仿佛要活過來似的。

林巨鹿張大嘴巴瞪著屍體,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孟安時又連續在女屍的兩條手臂,兩腳腳心各畫了一道符咒。

長長的指甲慢慢縮短,恢複成正常的樣子。

別說林巨鹿,就是觀正都呆住了。

從三年前起,他就一直給孟安時打下手,但以前都是幾百塊錢的小單子,去人家家裏吹一吹嗩呐,開壇裝模作樣跳一段,就算完事。

這還是他第一次經曆真正的屍變,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孟安時她竟然真的是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