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晃著拂塵說:“人生最苦就是求之不得,不如放下,也就脫離苦海了。公主,人生當中,總是有很多事情,比愛情更重要,比如,這風幹麅子肉,我滴個天呐,真服了你是怎麼製出來的,比咱們吃過的還要好吃。”
解憂被他一鬧,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想這個東方朔,怪不得皇上總是喜歡讓他在朝堂上,雖然因為匈奴之事多次冒犯龍顏,終究還是委以重任,就是因為他總是能四兩撥千金,比那些整天一臉嚴肅,憂國憂民的大臣,要輕鬆一些。
“東方大人,這巫蠱之禍,不知何時能是個盡頭?”
東方朔仰頭看看天上的星星,說:“一切皆是天定,凡事成禍,非一天之寒,有時候明明是好的心意,也會變成推波助瀾,就像和親一事,本來老夫是想要說服皇上徹底鎮壓匈奴,結果卻變成了讓烏孫漁翁得利,兩次得到公主下嫁,老夫慢慢明白,天定之事,果然人力無法幹涉,有時候,袖手旁觀反而是最仁慈的做法。”
解憂點點頭,若有所思,又笑著問:“這馮先生是如何扮成我的?想來東方先生必有神機妙算,隻是她生性不受拘束,想必格外痛苦吧?”
東方朔聽解憂公主一問,馬上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哈哈大笑到:“哈哈,那馮嫽的確不願意,不過隻有她最合適,沒人知道她是女人,少個侍衛並不惹眼,再說她因為趙破奴的事情,對你不滿,沒能近身保護,老夫把責任全都栽到她身上,她就隻能乖乖就範了!”
天剛蒙蒙亮,這一行人就繼續開始向著烏孫進發,越走山路越是陡峭,黑鬆林密密匝匝,越來越多的烏鴉群,預示著距離匈奴和烏孫的交界越來越近。
東方朔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漢地與匈奴和西羌相鄰的地帶,叫做酒泉的地方,此地水草茂盛,山林莽地,因為尚在寒冬季節,哀草遍地。
帶頭的將官名叫趙充國,是程不識將軍的得力將官,十分謹慎、警惕。
趙充國回頭對解憂公主和東方朔說到:“公主、大人,此地距離西羌很近,酒泉原本歸屬匈奴,十幾年前霍去病將軍曾經征戰至此,將此地收歸漢地,設置了河西四郡,近年間西羌人經常到此地燒殺搶掠,竟成了他們經常來放牧的地方,咱們要快速通過,小心有變!”
眾人聽了,更加小心,壓低聲音,加快腳步,想要快速通過這個危險地帶。
然而就在此時,前麵出現了一小撮人,像是在放牧,犛牛和羊群散開在齊腰深的草叢中。
那些人身穿自製的麻布長衫,外套一件無袖子的羊皮褂子,腳穿有鼻的“雲雲鞋”,鞋子上繡有雲彩及波紋,鞋尖微翹,腳上裹著牛毛製的氈子綁腿,包四方頭巾,上繡犛牛登山圖,趙充國心下暗叫不好,越是怕什麼,越是遇見什麼。
一行人正要隱藏起來,卻已經被那撮人的瞭哨看見,一聲呼嘯之後,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全都拿起了箭筒、長矛、尖叉等武器,雖然都是些常見的狩獵武器,但是羌族人凶悍異常,尋常武器在他們手中反見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