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朔抖了抖拂塵,輕閉雙目,沉吟一陣,緩緩地說:“老夫被謫下界,本不能隨意講仙界的事情,不過西王母也想讓天下人,都能敬仙,故而打發老夫,在有德之人麵前,可以宣講,所以老夫隻給皇上講過,今日見昆彌也是有德之人,想來也是可以講的,那老夫就說說吧。”
昆彌軍須靡斜著嘴角,笑了笑:“那就有勞東方大人了,給大人倒酒!快!”
正聽到興頭上的軍須靡,甚至連身邊左夫人衝他不斷地使眼色,都忽略了。
東方朔清了清嗓子:“說在西海中,申未之地,名叫聚窟洲,地方三千裏,北接昆侖二十六萬裏,去東岸二十四萬裏。上多真仙靈官,宮第比門,不可勝數。及有獅子辟邪,鑿齒天鹿,長牙銅頭,鐵額之獸。”
“哦,這聽起來,倒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東方朔說:“哎,別急別急。洲上有大山,形似人鳥之象,因名之為神鳥山。山多大樹,與楓木相類,而花葉香聞數百裏,名為反魂樹。”
“反魂樹?我沒聽錯吧?”翁歸靡追問著。
東方朔擺擺手,說:“用手扣樹,也能自作聲,聲音就像群牛吼,聽到的人,都心震神駭。砍伐其木的根心,於玉釜中煮,取汁,更微火煎,如黑餳狀,可以搓成丸子。”
眾人全都聽得如癡如醉,心向往之。
“做好的丸藥,名叫驚精香,或名之為震靈丸,或名之為反生香,或名之為震檀香,或名之為人鳥精,或名之為卻死香。一種六名,是上天的靈物也。香氣聞數百裏,死者躺在地上,聞到香氣就會複活,若是以香熏死人,更加神驗,而且活過來的人,不再死去了。”
軍須靡聽了,覺得太離奇了,便擺擺手說:“本王就沒聽說過,有誰死了還能活過來的!”
葛爾塔長老卻眉頭緊皺,不斷地回想這自己所見到的解憂公主複活,有很多的碩大的蝴蝶,還有那種彌漫的香氣,沁人心脾,難道就是這種靈物?
他沒有當著很多人的麵說出來,而是想等到宴會之後,再單獨和昆彌說說此事。
左夫人這下可高興了,這一晚上昆彌都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可不能讓那個右夫人搶了風頭,這下連昆彌也不相信他們說得話,正是個好機會。
“右夫人,你說的什麼謫仙,我們也不知道,什麼西王母,我們也沒見過,至於這個什麼反生香,更是沒人聽說過,你和東方朔大人,能不能現場給大家來展示展示,到底什麼是謫仙,怎麼樣?”
左夫人這樣一說,左都尉、力克提長老等人都連連拍手叫好
東方朔擺擺手,說:“仙術,不是拿出來賣弄的,咱們今天就隻喝酒,好不好?”
於是東方朔起身,拿了一個牛角杯子,向各位敬酒。
昆彌軍須靡心想:隻怕是沒什麼仙術,所以這是拿來遮掩的,也罷,不過是些故事,聽聽也就算了。
東方朔先向左都尉敬酒,左都尉認為東方朔這是怕自己揭穿他,所以前來賠禮,因此接過來,一口喝下,這點兒酒,對草原上的人物來說,實在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