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等了許久,見皇上沒有發話的意思,心中有些著急。
“皇上!解憂公主和親到烏孫之後,步步涉險,公主有難,請求派兵,常惠願意領兵,前去支援!幫助皇上收服西域!”
常惠高高地舉起雙手,重重地將頭磕在了,大殿冰冷的石頭地上。
“收服西域……”皇上劉徹仿佛被驚醒了一樣,想起了自己曾經的宏圖偉業。
“解憂公主……”
這顆棋子,好像在收服大宛的時候,起到了作用。
既然她能存活到現在,應該是一顆出色的棋子,就算是自己並沒有把所有期望,都放在她身上,那個十幾歲的公主,還是很堅強地紮根了。
常惠拚了命地,從邊境一路狂奔回長安,除了為了蘇武,更是為了解憂公主。
連日的疲於奔命,讓常惠疲憊不堪,在皇上猶豫的時候,他已經支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大殿上麵。
皇上劉徹注意地看著,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常惠,長歎了一聲。
“叫個禦醫來,好好治療他,休養好之後,派兩千騎兵,隨他出征烏孫去吧。”
說完,皇上劉徹就背起手,回到自己的書房去了,在那裏,他可以得到片刻的安寧。
常惠醒來之後,隻休養了十天,便帶上皇上給的騎兵,向著烏孫進發了。
無論如何,他要去幫助解憂公主,哪怕是給她助助威。
聽烏孫的信使說,解憂公主被派去平叛,這太危險了,她在常惠的心裏,永遠都是那個爬在樹上的可愛丫頭。
心情似箭,恨不能立即飛到烏孫,見到安然無恙的解憂。
解憂公主何嚐不知道,自己是皇上劉徹的一顆棋子。這個問題,馮嫽也在問她。
解憂公主的心裏,象明鏡兒一樣。
“既然知道,自己是一顆棋子,就不怕被利用嗎?”馮嫽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她無法理解,解憂公主明知自己是棋子,還要心甘情願地往裏跳。
“能是一顆棋子,說明,自己還有利用價值,對嗎?”解憂公主的嘴角浮現著微笑,從小時候,她就已經明白自己的身份,除了做一枚棋子,永無寧日。
馮嫽完全不能理解,問:“既然知道是被利用,為什麼還要這樣拚命呢?”
“我一個人的拚命,換來全家人的有命,一個人被利用,換來全家人不被利用,多麼合算的事情,如果能保邊境平安,我也算是功德無量,是不是?”
解憂公主微笑的眼睛中,隱約能看到淚光一閃,不過是一忽兒,便又不見了。
馮嫽想想自己的師父,也是為了一個人,辜負了一生,也就了解了解憂公主的心願。
她將沉香粉末,倒在手上,在欲雪的夜裏,輕輕張開手,仿佛蝴蝶振翅。
沉香的氣味,在寒冷的夜裏,深沉,悠遠,若有還無。
獅鷲順香呼嘯而來,收了翅膀,來到馮嫽的麵前,馮嫽低低地囑咐了獅鷲,交給它一棵青草,一抬手,便讓它飛了出去。
獅鷲振翅高飛,很快就消失在雲端。
第二天清晨,獅鷲已經停在了馮嫽的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