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憂公主微微一笑,馮嫽一直一言不發站在她身後,手中緊握著劍柄,觀察著格達加的一舉一動。
“格達加,這是本宮的手令,你隻管去找,翕侯到時候,也不是你原來認識的翕侯了,自有人擔任。”
“真的?”格達加將信將疑地接過如意遞過來的手令,看看上麵的印章,又看了看解憂公主不像騙他,便揣進了懷裏。
“隻有一條,格達加,你要聽好,不允許逼良入夥,若是被本宮發現了,你不要以為你就能比翕侯還厲害,管叫你性命難逃!明白嗎?”
解憂公主說得輕輕鬆鬆,在格達加聽起來,卻是震耳欲聾,如果連翕侯都被收拾了,那自己還真沒什麼可能,能比翕侯的軍隊還厲害。
“右夫人放心,誰也不想上山做賊,但凡有家,誰不想安安穩穩的!”
“嗯,很好,把你放在這裏,還有一條意思,若是下一任翕侯再有什麼動向,做得不好的地方,格達加,你可以直接向本宮彙報,不必經過其他人,本宮定然前來再換翕侯,如何?”
“好!”這一條,讓格達加大快人心,揚眉吐氣,立即就和解憂公主擊掌為盟,立下了官與賊的盟約。
格達加拜謝之後,誌得意滿地回去了,馮嫽擰眉看著他的背影,回頭向解憂公主問到:“公主,此人是個山賊叛軍,隻怕收服得了一時,過後再為害鄉裏,可如何是好?”
解憂公主微微一笑,說:“此地久是大月氏的封地,必定要有兩股勢力同時存在,才能從中利用,知道真實的情況,所謂官與賊,不過是一線之間而已。”
收服了叛軍之後,解憂公主繼續讓貴霜翎指揮救災,既是為貴霜翎將來接替歙侯之位打下人心基礎,也是因為貴霜翎是原來歙侯的侄子,對大月氏的族人,也是個交代。
是夜,解憂公主的屋裏,燃著溫暖的火爐,如意在爐蓋上麵,放了一些青稞粒子,被火烤了,散發出一股清香的味道,作為夜間的零食吃,很是香甜。
“馮先生,肥翁和烏班利將軍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獅鷲帶回了信件,說是點兵後,即刻出發,天雪路滑,到這裏,怎麼也要半個月的時間。趙充國那邊帶了所訓練的羽林,已經啟程,快馬加鞭,會快很多。”
解憂公主仔細地看著手心中的青稞粒子,搓了搓,又吹了吹,幽幽地說:“羽林那邊究竟人數少,若是大戰起來,還要靠烏孫軍隊,還要這麼久啊,匈奴那邊,隻怕也得到消息了。”
“前方斥候來報,匈奴的邊境,集結起來大軍,隻怕以前匈奴和翕侯之間,有通信的渠道,現在一停,匈奴應該很快會有動作。”馮嫽憂慮地說。
“希望肥翁和烏將軍能及時趕到。”
話雖這樣說,解憂公主心裏也沒有底,隻能強作鎮定。
雪依然在斷斷續續地下著,卻是一個沒有風的夜晚,天邊依然紅彤彤的,好像天漏了一樣,不斷地篩著麵粉一樣的雪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