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歸靡的神情一直陰冷了下來,他仔細地看了又看解憂的神情,生怕她是一時氣憤,語無倫次了。
“行了!既然你們都答應了婚期,那我就回去複命了,到時候你們可準備好了彩禮!把左夫人的宮殿都收拾好!”
使者看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氣氛好像不太適合繼續飛揚跋扈,就抓緊往外跑。
“慢著!”
聲音如同黃鶯出穀,清脆悅耳,甚至還帶著一絲的微笑。
解憂公主揚起手來,門外的四個侍衛立即進來,攔住了使者的去路。
“不,不必勞你們送了,我,我自己回去!”
使者有些嗅到危險的味道,急忙想要撇清。
“怎麼能勞煩使者大人呢?使者大人來了,定下婚期,怎麼能空手而回?豈不是顯得我們烏孫小氣了?”
解憂公主慢慢吐著字,但是那種麻酥酥,讓恐懼慢慢從使者背後爬了上來的感覺,更是淩厲。
“昆彌,使者送來禮單,咱們原該酬勞的,是不是?”
翁歸靡眯起眼睛來,看看解憂,不知道她心裏麵打的什麼主意,隻能順勢點點頭。
“那使者大人辱國之罪,咱們也該處置,才顯得公正,是不是?”
“嗯。”翁歸靡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胡亂地答應著,不知道這葫蘆裏麵賣的是什麼藥。
使者隱隱感到大事不妙,有一種想要拿腿偷偷溜走的感覺,一步步向後蹭去。
烏班利怎麼會放過他,一腳就踩在了他的膝蓋後彎兒上,噗通一聲,那人跌倒在地,雙手連忙向前爬去,想要在地上劃出幾道指印一般,不斷地撓動。
“別走啊,使者如此心高氣傲,怎麼能提前離席呢!”
解憂公主微微一笑,從容地說:“兩國相交,貴在尊重,單於的婚期,自然接受,不過呢,使者大人你,就不是單於了是吧?竟然出口無狀,對烏孫昆彌無禮,如今若是不殺一儆百,一個個還都學著樣兒來了!”
話鋒一轉,冷冷地,像是冬天屋簷流下的冰溜子一樣,尖銳,寒冷。
刺入了使者的骨髓,悔不當初來。
“昆彌,昆彌,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是帶著單於的使命,不得已而為之啊,再說,再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不能殺我呀!”
翁歸靡若有所思地看著使者驚慌失措的臉,懶懶的將脖子扭動了幾下,把臉轉向了解憂公主,沒有搭腔。
使者這才明白過來,看來是自己的求助對象錯了,這個從大漢來的公主,竟然不像嫁入匈奴的公主,那樣柔弱文雅!
““夫人,夫人!我錯了,我錯了!是我不會說話,求夫人饒我一條狗命吧,也好讓我回去,向單於美言幾句,既然婚期定好,咱們就成親家盟國了,是吧?”
使者已經語無倫次了起來,急切地在地上又是叩頭,又是鼻涕眼淚一起流下。
解憂公主緩緩地站了起來,沒有理會下麵竊竊私語地群臣,優雅地來到了使者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