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之中,隻有蝕骨的恐懼在狼王的心中翻湧……
它焦急的等待著自己的雙眼恢複,可是身上不同位置上的零件陸續喪失感知的速度,可要比它恢複傷勢要快上太多了。
沒有痛覺的狼王不知道那個漆黑的怪物對正在它做什麼,它隻能在一片黑暗中竭盡全力的扭動著自己的身軀掙紮著。此時的它早就已經沒有了狼王的威風,在那怪物壓倒性的力量下,就如同一隻剛剛學會走路的幼崽一樣,被單方麵的蹂躪著……
……
雪地上遍布著血淋淋的斷肢,將地上的雪地染成一片赤紅。那雙黑鋼般的手硬是將龐大的狼王拆成了個血葫蘆。
一節被扯斷狼腿打著旋的落在勒斯的身邊,上麵還冒著新鮮的熱氣……
“不……不是這樣的……沒道理的……”
他現在的眼神中現在隻剩下驚懼,他恨不得現在就想扭頭逃跑,但他的雙腳卻抖得跟篩子一樣根本不聽使喚。他隻能這樣無助的坐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宛如屠宰場般可怖的肢解現場。
終於,在一聲聲悶響中,狼王的脊柱被不知道砸斷成了多少節,連掙紮的動作都徹底消失不見。但它仍然沒有死亡,那些誇張的傷口在[赤月之夜]的影響下依舊蠕動著肉芽,骨茬緩慢的生長著……
“……挺惡心……”
沙啞的聲音輕聲自語著。
“它”沐浴著滾燙的血,漆黑的外甲被染成鮮紅。
漆黑的怪物單手抓著狼王脖子上的鬃毛,拎起那顆整個下顎都被撕扯掉的狼頭,拖著那具巨大的殘破軀體一步步來到坐在地上的勒斯身前。
“喂……”
蒼白的豎瞳斜視著地上坐著的勒斯。
“回答我,一個問題……”
“您……您問,您問什麼都可以!但……但凡是我知道的,求求你放了我……”
棕發的奇跡師泣不成聲的哀求著,像是歌劇院裏表演著愛情悲劇的女主角一樣。
那具足有兩米多高的身影半蹲了下來,用那雙可以輕易將人體撕碎的手緩緩伸進勒斯的外套中……
勒斯的腦海裏依舊漂浮著這雙手剛剛是如何將一隻小樓高的巨獸當成兒童積木一樣拆的七零八落的畫麵,而現在,那隻手距離他脆弱的身板隻隔著幾件衣物……
他仿佛變成了一隻鵪鶉,連呼吸都是顫抖著的。
……直到那隻手從他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摸索出一張紙來。
——這正是安瑟的懸賞令。
怪物將折起的懸賞令在勒斯的臉前麵展開。
“……這條懸賞的發起者,是什麼人?”
“哦……哦,這,這其實是一份匿名的公開委托……您,您明白我的意思嗎?就……就是,沒有人知道發布委托的人是誰。一……一般情況下,如果真的是那些不得了的貴婦人們對野種……哦,哦不……私生子女發起懸賞的話,基本都是這樣匿名的。實名公開這些事情隻會有損她們的體麵和名聲,一般都是差下人來發布的……”
那對豎瞳依舊冷冷的盯在勒斯的臉上,它似乎對僅僅這樣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
勒斯絞盡腦汁的在自己的大腦中搜刮著,終於又發現了一些零散的信息:“……究竟是什麼人發布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我得知這個懸賞的時候已經是它發布的兩年之後了……”
他用希冀的眼神看著那對站在他麵前的兩隻漆黑的腳——他甚至連直視那對豎瞳的勇氣都沒有。
直到那兩隻漆黑外甲的腳足交替的調轉方向,從他低垂的視野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