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還在為堤壩決堤,洪水泛濫議論不休的大臣們越說越激烈,工部不承認堤壩出了問題,前兩年的堤壩決堤的案子牽扯出許多貪汙受賄偷工減料的官員,他們還心有餘悸,寧肯多捐些錢也不想叫上邊查到自己頭上。
偌大的昭陽殿裏,工部官員們和戶部僵持不下。
張多站在龍椅旁邊的台階下,每天他都站在這個位子,下邊的大臣們或忐忑惑不安或幸災樂禍,一眼就看得到,不過,也有許多是喜怒不顯於色,稍稍一瞧就能看出不同來。
眼皮一晃,瞅到殿外一小公公朝他擠眉弄眼,張多眉毛一豎,眼神冷了下來,看清了是香榭宮的小嚴子後,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還好,大臣們大多時候不會把視線落到他頭上。
他一步兩步,慢慢轉過身,趁皇上垂眼看折子的空隙,兩步移到了邊上,彎著腰,快速移到殿外,把小嚴子拉到一邊,又歪著身子墊腳看了看,確定殿裏沒人看過來了,才陰著嗓子訓斥,“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不在香榭宮好好當差,跑這來做什麼?”
又朝守門的兩個公公瞥了眼,剛才小嚴子差點邁進大殿了,他們竟當沒看見,貴妃娘娘再受寵,也保不了擅自闖昭陽殿的人。
小嚴子也知道剛才莽撞了,扯了扯張多的袖子,一臉歉意,“張公公,奴才知道錯了,這不是貴妃娘娘傳來了好消息,奴才來稟告了嗎?”
胡太醫去香榭宮為貴妃娘娘把過脈了,是喜脈,一個多月了,皇上經常歇在香榭宮,他們當下人的也體麵,可再如何體麵也沒有貴妃娘娘有了身孕來得體麵,有了小主子,貴妃娘娘才會盛寵不衰,宮裏長大的宮人們對這個道理再明白不過了。
張多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斥道,“什麼好消息不能等皇上下朝了再說?”訊吃完,轉身回殿,走了兩步回過神來,退回來,上下端詳著小嚴子,語聲緩和,眉毛一揚,“你剛才說貴妃娘娘有好消息了?是那個好消息?”
小嚴子狂點著腦袋,“奴才來就是想和皇上說呢!”
小嚴子是皇上親自挑選入的香榭宮,在外人看來他或多或少是皇上的人,故而,剛才他欲進殿時,守門的公公明知道不妥,也沒攔著。
聽到香榭宮有喜訊,張多嘴角的笑掩都掩不住,伸手拍了拍小嚴子的肩膀,酸道,“好小子,你的好日子來了!”
小嚴子嘿嘿笑著,點頭哈腰晃著腦袋,他再如何也趕也比不上跟在皇上身邊的張多,他還是有自知之明,臉上笑開了花,討好的笑道“張公公,勞煩您稟告皇上了,此時,香榭宮的人都知道了,奴才還要回去盯著點!”
張多明白的擺了擺手,月份還小得盯著別走漏了消息。
回到殿裏,重新站在那個位置上,張多心裏多少有些魂不守舍,小嚴子告訴他了,他什麼時候與皇上說?而且,照著殿裏邊的情況,早朝怕還得有一個時辰才能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