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靖王是真的病死了,還是有其他,他定能查出來,走到桌案前,近些日子,國庫的銀子越來越充實了,要是父皇在,看了怕是會欣喜不已,上邊的折子堆了很多了,他懶得看,直接找出關於華國公府的折子,聽到張多的腳步聲,他道,“差人去一趟華國公府,傳朕的旨意,把華老國公,華國公等人帶進宮!”
張多身子一震,比起剛才叫他找仵作,這件事的確更令他興奮,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走到門邊吩咐幾個公公時也格外有勁,“你去宮外找海樹大人,說皇上要見華國公府裏幾人,別讓皇上久等了!”
蕭珂繕失笑,張多倒是會曲解他的意思,海樹去,就是直接抓人了,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心裏的意思就是這般想的。
華老國公知道華公府氣數已盡,當禁衛軍走進門的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也不去想是不是靖王的事兒被查出來了,他要靖王死也是孤注一擲了,皇上查不到,華國公府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昭陽殿,蕭珂繕坐在桌案前,貌似專心的看著手裏的折子,華老國公進了大殿也沒分散他的主意。
老國公卻是明白,皇上的意思是等他呢。
“皇上吉祥,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殿裏,兩人的聲音渾厚有力,蕭珂繕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對跪在地上的兩人毫不在意,曲了曲手指,“老國公也來了?”
“皇上召見,臣不得不來!不知皇上著急臣來可是有何要事?”老國公聲音不疾不徐,完全沒有禁衛軍左右押著他時的狼狽。
蕭珂繕將手裏的折子丟出去,等老國公打開了,他才開口,說起了另一件事兒,“靖王去世了,老國公可有聽到什麼風聲?”
老國公喜行不露於色,“臣一直在家,倒是沒注意,不知道靖王是何時去世的?”
“應該是昨晚,老國公會不知?當時宮外有一輛華國公府的馬車送了兩位人進宮,老國公也不知?”蕭珂繕聲音不緊不慢,好似在聊一件再平常的事兒不過。
“問過守宮殿的宮人,說是傍晚時,有位嬤嬤體諒她們太辛苦了,發了些酒給大家喝,誰知,醒來時已經天亮了!”蕭珂繕的視線落在老國公褶皺的衣服上,想是和禁衛軍推攘時,衣服被擠出褶皺了。
華國公府在朝堂埋了這麼多年,要不是俞墨陽三人查到了淮南,還不知,富裕地帶被華國公府握在了手裏。
老國公喉嚨一滾,旁邊的國公爺在他開口前搶過了話,跪在地上往桌案前爬了兩步,“皇上,定是有人打著我華國公府的名頭造謠生事,還請皇上一定要查出背後的凶手,還我華公府一個清白啊!”
“是嗎?朕之前也想過,還專門派人查了一圈,中途,還真有一件趣事兒呢,大街上打更的更夫說見著馬車一路駛向了城門,他心裏覺得奇怪,天色已晚,城門早就關了,怎麼還會有馬車往那邊走,更夫打更打到城門邊時早就沒了馬車的影子了,可是,城門邊守衛的士兵津津有味的談論著一事……”
地上的兩人身軀一震,法子是老國公想出來的,他說皇上心思縝密,要是換了其他定會查出其中破綻,不如,順勢而為,皇上肯定想不到,他們有膽子把人放在華國公府標誌的馬車裏,還用馬車把人送出城去。
“背後的人的確有些能力,畢竟,如此大事,換了誰都會遮遮掩掩的不是?”蕭珂繕說完,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變得尖銳,狠厲,即便是老國公,身子也抖了一下。
“老國公,可以說說北疆一事兒了?”
老國公沒想到會有今日,什麼都算計對了,偏生在一件小事兒上出了紕漏,仰頭,看著椅子上氣定神閑的天子,說起了北疆之事兒,不過,最重要的是皇室的一樁醜事,他隻能借著那一樁事,挽救華國公府一百多條人的生命了!
聽他說完,蕭珂繕麵色絲毫不顯,老國公後背開始冒汗,以他的了解,不管誰聽了這種事兒,首先想著的就是先把事兒遮掩了過去,要麼殺他們滅口,要麼給一條活路,而周瑾身為貴妃,他們不可能全部被處死,皇上該是會給他們一條生路才是。
可是,蕭珂繕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心裏想什麼,老國公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很快,額頭也布滿了汗水!
他騰不出手,隻能垂眼,感受額頭的汗順著太陽穴,淌過側臉,在下巴處彙聚成滴,打在地磚上!
“老國公說完了?”
地上,他點點頭。
蕭珂繕起身,走到書架旁,隨意翻了一本書,漫不經心道,“老國公可知道七皇子名諱?汙蔑先皇妃子,老國公真是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