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
路顏看到了流月淳的異常,急忙放下懷中的青嵐跑過去,扶住幾乎摔倒的流月淳。
“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麵對路顏難得流露的關切,流月淳失了血色的唇角揚起了一絲微笑。
“顏,你終於舍得放下青嵐了嗎?”
在這樣的關頭,他關心的竟是這種問題嗎?
路顏不由莞爾。
忽然,“嗖”的一聲,身側那一道帶著幽幽綠芒的利箭已疾射而來。
——那是夜玄的風刃箭。
“顏——”
流月淳想也不想,直接飛身撲了過去,那一箭頓時沒入了流月淳的背心,便消失了蹤影。
“流月——”
路顏驚駭地伸手抱住流月淳,一起跌倒在地麵。
“流月——流月——”她急聲呼喚著,可惜懷中的流月淳卻是緊閉著雙目,沒有絲毫反應。
路顏下意識地往他傷口處望去。
沒有血。
就連傷痕也沒有。
仿佛剛才那一箭隻是幻像。
——怎麼回事?
抬起頭,往夜玄所站的方向望去。就在剛才,還站在風中的夜玄竟然失去了蹤影。
“糟糕。”祭鴻神色微微一凝,“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他真是太大意了。
忽然,狼的嘯聲越發清晰起來,就仿佛近在眼前。
夜火身上的無形風繩越發地勒緊,身上甚至滲出了道道血痕,但他依舊麵不改色,目光平靜地盯著夜玄。
“將軍——”
夜宇正要放下懷中的項英,衝過去救人,但此時,風更大了,那突如而來的風力,幾乎將他整個人掀了出去。
夜宇連忙將手中的銀槍****進地麵,同時俯身護住了項英。
青嵐“哇”的一聲慘叫,被吹了出去,幸好兩隻前爪及時抱住了一顆大樹,用盡了力氣,緊緊攀住樹背。
“抓住身邊可以抓住的東西。”祭鴻在風中狂喊了一聲,然後直接將無法動彈的夜火撲倒在地。
路顏緊緊抱著渾身冰冷的流月淳,耳畔那清晰的狼嘯聲竟讓她莫明地心煩氣燥起來。
那如同悲鳴般的嘯聲,為什麼聽起來竟如此熟悉?
當怪風的威力越漸強大,路顏也幾乎要抱不住昏迷的流月淳了。
流月淳整個人被風吹了起來,衣袂在半空中激揚。
“流月——”路顏連忙伸手緊拉住流月淳的手,指間透來一絲冰冷入骨的寒意,那根本就不像人身體裏的溫度。
“小顏,不可以讓魔風把流月淳帶走。”被風困住的祭鴻,焦聲大喊,“如果他被帶走,你永遠都別想再見到流月淳。”
永遠都不能再見到他了嗎?
路顏心底一顫,就好像有一把刀子深刺了進去。
很痛。
“我不會讓這怪風帶你走。我說過,我要保護你們的。”
心口忽又開始滾燙起來,就連腕上的護月之鏈也為之變得灼熱。
七彩光芒徒然間爆射而出,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銀色光圈,漸漸擴大,籠罩住了被怪風困住的同伴。
風,漸漸停了下來,狼的嘯聲也消失了。
路顏伸手抱住從半空中跌下來的流月淳,心髒還在狂跳著。
差一點。
隻差一點,她就抓不住他了。
眼見四周的怪風平熄,路顏扶起還在昏迷中的流月淳正在坐起來。
“流月——”
輕喚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
他好像就此陷入了深睡,什麼也感應不到了。
如果不是他為自己擋下那一箭……路顏暗握住了掌心。
此時祭鴻已經趕了過來,他仔細端詳了流月淳半晌,破天荒地一臉凝重嚴肅之色。
“怎樣?”路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小顏,你那麼緊張小鬼幹什麼?我可是會吃醋的啊!”祭鴻忽又揚起了笑臉,與剛才的神情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路顏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便稍稍放下了一顆心。
看來流月淳暫時不會有事了吧?
“項英——項英——”忽然,另一邊響起了夜宇的驚呼聲,“將軍,項英他還沒有死。”
自怪風消失,夜火身上的束縛也全數消失。
夜火趕到夜宇的身邊,隻見那名奄奄一息的少年,正緩緩地睜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