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她在夢裏遇到了很多人,遇到了很多事。可是轉眼之間,她就已不記得究竟都碰到了誰,又都發生了什麼事?很多場景就那這樣一閃而過,然後消失在無邊的黑暗裏,留給她的,隻有風的聲音。
很冷的風,就如同利刀一般,毫不留情地割進人的肌膚,刺進人的心髒。
忽然,有狼的嘯聲響起。
由遠漸近,由模糊到清晰,好像已經近在咫尺。
她一驚,猛地睜開了眼睛。
一片黑暗。
房間裏並沒有任何燈火,她在黑暗裏什麼也瞧不清楚。但此時,耳畔沒有風聲,更沒有狼嘯聲,安靜地就連自己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躺在自己身邊的青嵐忽然呢喃地發出一聲模糊的囈語,然後又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她忽然間羨慕起青嵐來,這小家夥無論在什麼狀況下,都能睡得如此安穩。
而她被這怪夢一驚醒,便怎麼也睡不著了。
曜長老曾經說過,她的夢有著某種預示的作用。
自從將流月淳帶回王城之後,她就沒有再做過流月淳深陷大火之中的夢境了。現在曜長老失蹤了,她無法弄清楚這是不是代表著流月淳已經逃過了劫數,但她總有一絲預感,一切並不會這麼輕易就結束。
這幾天她一直很掛心那些風中傳來的狼的嘯聲,自從回到王城之後,她就經常聽到這些聲音——那都是些憤怒的、憎恨的、冰冷的悲鳴。
所有的人都很清楚,那一場迷一般的叛亂並沒有因為雲長老的死去而結束,也許後麵的事會越來越複雜莫測吧?但幕後的那隻黑手又會是誰呢?
她曾經問過祭鴻,可惜那個男人總是神神秘秘,說的十句話裏有九句是假的。
他瞞著自己太多的事,特別是與流月有關的事。
輕輕歎了口氣,正欲翻身下床去外麵透透氣,隱隱間感覺黑暗裏似有什麼在晃動,正在朝自己漸漸靠近。
那冰冷的,讓人幾乎寒毛直豎的氣息,讓她不由屏住了呼吸。
——這種感覺好熟悉。
氣息靠近了,已經到了自己的床前。
出於練武者的直覺,她毫不留情地一拳揮了過去。
然而,那一拳卻被一隻冰冷的手緊緊握在了掌心裏——那透心的寒意從手上直滲入心底。
“月——”
她聽見有人這麼低喚了一聲。
那竟是——流月淳的聲音。
怔忡間,一張冰冷的唇已印上了自己的唇。
雖是蜻蜓點水式地一吻,卻也驚醒了她,連忙用另一手用力推開了麵前之人。
就在這時,房間忽然被人撞了開來,一道強烈的金芒隨之疾射而入,在驅走黑暗的同時,也準確地擊中了那個人的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