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聞言不及回答慕容香香,便趕緊轉身往門口看去,一邊笑著迎上去幫陳清把披風解下來搭在手臂上,一邊道:“我哪裏敢衝爺擺什麼架子,爺這十天半月的來一趟,我們盼還盼不到呢,還敢擺架子?”
陳清一邊笑嘻嘻地任她幫自己解了披風,一邊笑道:“嚇,怎麼聽上去跟個怨婦似的?”
紫煙聞言白了他一眼,一邊心裏暗罵了句沒良心,一邊轉身看見慕容香香已經扭過了臉兒去,把臉衝著鏡子一臉的憤懣模樣,便不由得給陳清使了個眼色,又衝自家小姐努了努嘴兒。
但是這時,她突然看清了門外竟然還站著一個人,一個無比美豔的女子,不由得吃了一驚,一下子愣住了。
陳清沒有注意到紫煙的異樣,他看了看鏡子裏慕容香香那張小臉兒,便不由得嘿嘿一笑,幾步走過去站在她身後彎下腰調笑道:“香香這是跟誰生氣呢?小嘴兒都能掛油瓶了,借我掛一掛好不好?”
慕容香香在鏡子裏給了他一個白眼兒,說出話來倒還平和,“你都多少天沒來了?每次走的時候都說過兩天就再來,結果每次都不知道要過幾個兩天才來逛個麵兒,你倒是跟我說說,你一沒官職,二沒妻妾,三又不去學裏讀書,中間這麼些日子你都是做些什麼?”
陳清聞言嘿嘿笑了兩聲,腆著臉擠開慕容香香,在春凳的一角欠身坐下了半邊身子,慕容香香被他擠得臉上有些發紅,不由得嗔了他一眼,欠了欠身子,倒把大半個凳子都讓給他了。
陳清緊緊地貼著她的身子坐下了,便伸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邊看著鏡子裏兩人並肩的樣子,一邊使出那蜜糖般的手段,蜜蜜地哄著,“你道我不想來麼?我哪裏是不想來,隻是每日價這個事兒那個事兒的纏住了,實在掙不得,你看看,這又要每時每刻想著你,又要吃飯,又要睡覺,還得抽空兒去上幾趟茅房,每天的事兒可實在是太多了,要不然我恨不得每天都呆在你這裏不回去呢!”
慕容香香聞言不由得噗嗤一笑,臉蛋兒紅紅地啐了他一口,卻是忍不住笑道:“這麼無賴的理由都拿的出來說嘴,真是不知羞恥!”
嘴上罵著,臉上卻是益發的笑開了花兒,無賴是無賴,可是誰讓自己就吃他這一口呢?每次心裏都卯足了勁兒,等他來了恨不得要罵上一千句一萬句才能出了心裏那口氣,可是每次等他真的來了,三句話兩句話的,就讓人心裏一點兒氣都沒了,卻讓人有什麼辦法不盼著他恨著他偏又戀著他?
“那你就不回去,我這裏管你吃管你喝,要睡覺,有枕頭,要想我,人就現成的在你跟前兒,不拘什麼事兒,在我這裏都能忙活完了!”慕容香香看著鏡子裏陳清的無賴模樣,不由得把手放下去,隔著外罩白衫與褲子就在他大腿上擰了一把,初春的衣裳厚,也不知擰著沒擰著,倒是那樣兒又嬌又烈。
陳清裝出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旋即卻又笑道:“我剛進門的時候,你們說畫冊,什麼畫冊?”
慕容香香聞言臉上驀地一陣大紅,羞煞地扭過身去不肯說話。
陳清見狀不由得有些好奇,剛想再問問,卻聽得身後紫煙說話,“你是誰?來找我們家小姐嗎?怎麼剛才沒聽嬤嬤說?你預約了嗎?”
聽到紫煙嬌嬌的聲音連珠炮似的一連問出四個問題,兩人齊齊的轉過頭來瞧,陳清隨後站起身來道:“紫煙,讓她進來,是我帶她來的。”
紫煙聞言看了自家小姐一眼,無聲地讓開了門,隨後門外走進一個人來,穿著京中仕女間流行的低胸鬱金裙,外罩紗製的鵝黃縵衫,嫋嫋挪挪,娉娉婷婷。
慕容香香下意識的站起身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回,然後看著陳清。她的閨房裏隻進來過一個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居然帶著另外一個漂亮的女人到這裏來,她很想問清楚,但是卻沒有開口問,等著陳清主動告訴她。
陳清指著元慕青道:“香香,我給你帶來一個學生,叫元慕青,小名菲菲。”
兩個女人靜靜地對視著,都沒有說話,紫煙頓了頓,去關上了門。
陳清多少有點兒尷尬,他早就知道女人天性如此,臨到了時候卻還是有些手足無措,誰讓這人是慕容香香呢,沒脾氣又怎做的花魁?當下他幹脆笑著說道:“香香,你看她有沒有成為神京新一代花魁的可能?”